蕭寧遠聽了這話,明顯有些意外。
他似乎沒有預料過,玉姣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見蕭寧遠不回答自己。
玉姣就摸索著跪在了地上:“請主君允許妾去靜修。”
蕭寧遠看向玉姣,想到玉姣今日受的委屈,語氣倒是和緩:“你可是擔心薛玉容繼續為難你?”
玉姣抿唇,語氣哽咽:“大夫人是伯爵府的大夫人,又是妾的嫡姐……妾不敢揣測妄言。”
話是這樣說的。
可是表現出來的,卻是截然相反的意思了。
蕭寧遠瞧見玉姣這樣,心中便知道,玉姣這是擔心眼睛看不清後,在府上的日子不好過。
蕭寧遠皺了皺眉,便開口道:“你既然這樣想,便去慈音庵住上幾日,只當散心了,等著眼傷好一些,我便接你回來。”
玉姣垂淚點頭:“多謝主君成全。”
……
琴瑟院。
薛玉容臉色難看地坐在屋內,瞧著趙嬤嬤從外面進來,就連忙問道:“現在怎麼樣了?”
趙嬤嬤搖搖頭:“主君自從去了攬月院後,就一直沒出來。”
“那件事查出來了嗎?”薛玉容問。
趙嬤嬤開口道:“老奴去找主君的車伕問過了,說是主君從未說過,今日不回府的話,更沒有差人傳過話。”
“傳話進來的門房,老奴也讓人審了,說是有一箇中年男子過來傳信,當時還有別的使喚婆子作證,的確有這麼個人過來傳話。”趙嬤嬤繼續道。
“那人雖然眼生了一些,但誰也想不到,還會有人來府上傳這種無關緊要的假話,所以主君今日不回府的訊息,便這樣稟告了上來。”趙嬤嬤繼續道。
薛玉容的手緊緊地抓著手中的茶盞,青筋爆出。
她此時焉能不明白!
自己這是中了圈套!
而……設計這一切的,就是玉姣那個賤人!
薛玉容被氣笑了:“我之前只當玉姣是一條不會咬人的哈巴狗,今日這一看……才知道,她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這心機!這手段!
這兩樣就不說了,就說玉姣這豁得出去的狠勁兒,便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這個賤人難道就不怕,主君稍微來得遲一些,她那一雙招子,就永遠都看不到了?
翠珠看著薛玉容,小聲勸道:“大夫人,莫要氣壞了身子。”
“主君現下還沒有傳話說,怎麼處置夫人……那這件事,興許沒有夫人你想的那麼糟糕。”翠珠繼續道。
話是這樣說,但薛玉容怎麼可能不生氣?
她之前生氣了,就把玉姣抓來磋磨出氣,若是玉姣這出不了氣,還可以差人給母親送話,讓母親折磨柳小娘和薛琅。
可如今……
薛玉容忽然間就意識到。
她在侯府之中,那最大的靠山,似乎……也沒那麼可靠了。
至少,李氏如今無法隨意發落身為平妻的柳小娘了,更遑論身為伴讀的薛琅!
而她,在這伯爵府之中,本就不得寵愛,今日這事一出,怕是主君更和她離心了……她在這伯爵府之中,也只剩下了一個花架子。
薛玉容一夜未眠。
玉姣這一夜沒睡好。
她睡著睡著,總是會驚醒,似睡非睡的,抱住蕭寧遠,希望得到蕭寧遠的安慰。
便這樣過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
蕭寧遠就主動讓藏冬,送玉姣離開伯爵府。
馬車上。
春枝和秋蘅一左一右地陪著玉姣,玉姣掀開馬車簾子,往外看了一眼。
朱牆青瓦的伯爵府,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