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周正,又便宜,這才買了下來給四姑娘做三等丫鬟。”
“會識字又周正,怎麼會便宜?”
“她是從人販子手裡跑出來的,撞壞了腦子不記得自己是誰了,自己賣給了張牙婆,無本買賣自然便宜。”
“哼,那也是個沒眼色的硬骨頭,四姑娘打發她抄書,她竟說什麼,夫子罰抄是為了讓四姑娘記得更牢,不可假手於人,你們聽聽,當真是好笑至極,一個做奴婢的,還置喙起主子來了,所以昨日被罰跪跪傷了腿。”
“哼,你們叫她近前來,我瞧瞧。”
春雯丟了瓜子,好整以暇地看著那紅珠的背影,模樣周正?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若論樣貌,蘭亭閣裡還沒有人是她的對手,她一直覺得自己既然來服侍五姑娘,來日姑娘懷了孩子,定是要提拔她開臉給姑爺做姨娘固寵的,若是又來一個年輕好看的,保不齊是她日後的競爭對手。
紅珠聽見那群湊在一起碎嘴子的姑娘喚她,沒有搭理,低著頭認真地繼續掃地。
一個小丫鬟見她不理人,在春雯面前有些掛不住臉,隨即拔高了音量喊:“紅珠,叫你呢,耳朵聾了?”
卻不想正屋竹簾子一掀,碧穗一張冷臉露了出來,她壓低聲音:
“渾嚷嚷些什麼?姑娘才睡午覺,你們就在這裡吆五喝六的,差事都辦完了?”
一群小丫鬟登時做鳥雀散了,春雯坐在原地,自覺沒趣地白了碧穗一眼,想到自己是藉著身子不舒服的由頭才告了假,又連忙裝模作樣捂著肚子,哎呦哎呦地走了,走時也沒忘記把那碟沒吃完的瓜子端走了。
碧穗看著這群懶骨頭就覺得頭大,為了一個小丫頭,姑娘這障眼法也犧牲太大了。
“紅珠你過來,別掃地了,今日本就不是你當值,姑娘喚你進去。”
紅珠淡淡應了一聲,才十歲的孩子,身上卻死氣沉沉,她將苕帚放好,一瘸一拐地走到正屋門口,臨要進去前,又想起什麼似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姑娘不介意這個,快去吧。”她在紅珠的發頂摸了摸。
紅珠依舊是那副沒什麼表情的樣子,只是抬頭看了碧穗一眼,便抬腿走了進去。
蘭亭閣面積小,正屋也比寶珍院小不少,而且多寶架上幾乎都是空的,也沒什麼珍貴的擺設,紅珠沒有聞到什麼甜膩的香料氣息,倒是隱約有一股薄荷腦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