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文玥便細細將蕭府兩個姑娘的事情說了。
當然,大部分是來自於蕭玉瑤的書信,小部分是源於她對那個蕭玉璇的惡意揣測,如此真真假假摻和著說,倒聽得長公主柳眉倒豎。
“怎麼會有如此惡劣的人家?當真可惡,若是拎得清的,給那蕭玉瑤一筆銀子打發走了便是了,非得留在府裡惹親女兒不痛快,要是換了我,拿爹孃哥哥沒辦法,我也得拿那養女出氣,憑什麼佔了我的身份錦衣玉食了十四年,到了還成了我姐姐!”
齊文玥驚住,她怎麼也想不到,姑母的想法竟然如此……如此怪異,她都添油加醋說了蕭玉璇許多不是,怎麼姑母絲毫不心疼玉瑤?!
“太子哥哥,你也覺得玉瑤就活該受這些冷待蹉磨?”
她試圖從齊雋身上找到一絲認同感,好證明不是她的問題,是姑母的問題。
誰知,齊雋像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並不說話。
且不說這個堂妹口中說的幾分真幾分假,齊雋是知道蕭府這真假千金的傳聞的,他如今代掌麒麟衛,朝臣大小事宜都逃不過他的耳目,蕭大人是吏部尚書,負責百官升調考評,一直都是關注的重點,蕭府家事自然也沒少聽。
就是齊文玥這平日裡我行我素,任人唯親的性子,他也知道她肯定是一葉障目,眼睛裡只看得見她好友的委屈,旁人死活一概不論。
“看來女學的課業還是太輕了,縱得你能有如此閒情逸致在背後論人是非。”
齊文玥聽到課業二字,嚇得捂住嘴,求助地看向姑母,她怎麼忘了,姑母不知道的事情,不代表太子哥哥不知道。
長公主還沉浸在剛才聽到的故事中,雖然嘴上說了一通,可還是不解氣,她這會兒也沒心思想什麼養女了。
“罷了,現在外頭人也多了,晚了不好回去,我就先走了,文玥要是還想逛逛,就叫你太子哥哥帶著你。”
還不等齊文玥開心地望向齊雋,齊雋便忙不迭地起身,“姑母,我送你回去。”
齊文玥跺腳,“太子哥哥!”
齊雋充耳不聞,扶著長公主走出了禪房。
濟慈寺祈福殿外,蕭夫人還在接籤文,看蕭玉瑤等得無聊,便叫蕭珏帶兩個妹妹先去山下逛逛。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大多喜歡逛街看些小玩意兒,蕭玉瑤也不例外,濟慈寺的廟會一年一度,她也好久沒逛過了,高興地拉著蕭珏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不一會兒,蕭珏手裡還有身後幾個小廝丫鬟手上就拿了許多。
蕭玉璇不緊不慢跟著,旁邊攤子上的一串珊瑚手串忽然吸引了她的視線,她記得上輩子,恢復敏英公主身份的紅珠最喜歡珊瑚,買下來哄她開心一些也好。
她不會厚此薄彼,又精心選了一對給碧穗的青玉耳墜,一隻給裴杏兒的銀手釧,一起付了錢。
至於另一個大丫鬟春雯,上輩子爬床不成還欲下毒害她,這樣的人,不值得在她身上花精力。
碧穗本是跟在姑娘身後準備拎東西,沒想到付了錢,姑娘卻將其中一對清透的青玉耳墜子往她耳朵上比了比。
“姑娘……”
“果然襯你,快收著這耳墜子,這是我買來給你戴著玩兒的,其他兩樣你回頭一件給紅珠,一件給裴杏兒姑娘。”
碧穗珍而重之地接了過去,低聲道:“是。”
蕭玉璇不知道此時碧穗心中在想什麼,她轉頭想要繼續跟上那兩人,卻發現人群湧動,蕭珏帶著蕭玉瑤早就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和上輩子一樣,蕭珏帶著她和蕭玉瑤逛廟會,中途卻和她走散,彼時她身邊跟著的是春雯。
擁擠的人群裡,春雯嚇得軟腳蝦一樣走不動路,還是她用力地扯著春雯,才走出了人群,進了一個人少些的岔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