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雋聽到身後的動靜,側首道:
“蕭姑娘,是孤冒昧了。”
“殿下相邀,是為何事?”
蕭玉璇的目光自那些食物上一掃而過,才發覺腹中空空。
是了,方才又是和夏侯胤結交,又是探親,最後又去追蕭玉瑤和她交鋒,她沒吃多少東西。
但是她不會以為太子只是找個人陪他吃飯,所以她打算開門見山,抓緊應付了太子,就離開這裡去吃些東西。
“孤見蕭姑娘方才流觴宴上用得少,這才自作主張,讓人準備了些吃食,請蕭姑娘用些。”
蕭玉璇睜大眼睛,有些冒犯地直視了太子那張精緻好看的臉。
對方見她神色,大概是猜測她會擔心什麼,又道:
“不必擔心蕭二公子和蕭四姑娘,底下人已經打點好了一切。”
“你慢用,孤先走了。”
齊雋說完,不等蕭玉璇拒絕,大步流星往她來時的小路上走。
夕陽將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等她反應過來時,高臺上只有十幾個安靜的宮人和一桌子菜餚,以及身邊瞠目結舌的碧穗。
一個面白無鬚的小公公小步上前,微弓著身子,諂笑道:
“蕭姑娘,還請您賞光,多少用些,這些都是殿下特意吩咐人做的,還熱乎著呢。”
蕭玉璇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多謝殿下,也多謝公公,不過我與太子殿下素無交情,不知為何能有此殊榮……”
小公公只道:
“殿下說了,蕭姑娘年紀小,若是餓壞了脾胃,傷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事實也確是如此,齊雋耳目眾多,手下麒麟衛蒐集天下事,貼身保護的暗衛也訊息靈通,水榭邊發生的事情,不過半刻就傳入了他的耳朵。
“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孩子。”
他自詡早熟,一個十四歲,剛到他胸口的小姑娘,他幾乎是當做晚輩來看待。
蕭家的事不復雜,無非是養女作妖,蕭家人偏心,可如果又牽扯上蕭珏和四皇子,那他就非干涉不可了。
蕭珏年紀輕輕就官居正四品少詹事,可見雖在兒女情長上蠢了些,治國並不差,能保還是要保的。
四皇子雖是個庸才,如今年紀還小,還沒到不可救藥的程度。
蕭家兩個姑娘要同時毀了兩個人,也要問問他這個儲君兼兄長允不允許。
“蕭四姑娘如今已經昏了過去,屬下用銀針遠距離試過,這回她不是裝的。”
也是她自作自受。
“不必管她,蕭五姑娘呢?”
“蕭二公子正在訓斥她,不過這會兒,夏侯公子在過去的路上……”
高臺處,蕭玉璇再次謝過了太子和小公公。
她想了想,最終還是坐在了石桌旁,待看清楚菜色,卻愣住了。
這些,怎麼都是她愛吃的?
繡球乾貝,羊方藏魚,珍珠雞,赤豆圓子……
小公公笑眯眯地為她佈菜:
“蕭姑娘且安心用,這些都是奴才們試過毒的。”
蕭玉璇:“我不是這個意思,罷了……”
她今日說的謝已經夠多了,太子身邊能人眾多,要打聽一個小姑娘愛吃的菜還不簡單,她只是驚訝於時效——
太子絕對不是今日做的此事。
是什麼時候?那日她偶然被太子所救之後嗎?
無論如何,這份好意,她承受了,來日必定償還。
她用著飯菜,思緒卻飄遠,九個月後的那場災禍,她真的能救下她想救的人嗎?
韋太醫診治完開了藥,天色太晚,只能暫且在莊山別院住了下來。
蕭珉看著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