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氣得手都在發抖:
“你個缺心眼兒的不孝子,還傻樂?人家是瞧不上你才那樣說,你就沒有一點廉恥之心嗎?!”
他揚起手,又要再打。
林傳胥嚇得猛爬了幾步想要躲開,但是後背疼得他齜牙咧嘴,動作也慢了一點兒,又是一下結結實實地打了下來。
“爹啊,姑父瞧不上我不是很正常嘛?本來就沒幾個人瞧得上我!”
他自暴自棄地大喊。
蕭家的小廝們低著頭憋笑,只能當做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
林匡正丟了荊條,疲憊地閉了閉眼。
他一生教書育人,卻不想養的這個小兒子這樣立不住。
蕭肅換了官袍,蕭夫人正在給他擦臉,小廝來回稟了側門處林匡正打兒子的事情,他們的對話也一字不落的傳進了夫妻倆的耳朵。
“哥哥也真是的,再怎麼樣也不能這麼打兒子啊,打壞了怎麼辦?”
蕭夫人將用好的毛巾遞給丫鬟,又親自去端了熱茶給蕭肅。
蕭肅理了理衣袖,厲聲道:
“你那孃家侄兒,我都不想說,那樣一個人,從前也好意思大放厥詞說要娶玉瑤?!我看玉瑤的名聲就是被他壞的!”
“要不是顧及著你的臉面,他們方才負荊請罪,我真想抽他兩下。”
蕭夫人遞過去的茶杯收了回來,蕭肅的手伸了個空。
他疑惑地看過去,卻看見蕭夫人面色有些不虞。
蕭肅和她生活二十幾年,立刻知道自己方才說的話有些重了。
他主動將茶杯拿了過去,喝上一口,皺著眉頭道:
“我這不是心疼玉瑤麼,你不也不喜歡你那個孃家侄兒?剛剛當著他們的面,我可沒說什麼!”
理是這個理,蕭夫人也知道林傳胥不上進,配不上玉瑤。
可那終究還是她的親侄兒,蕭肅這麼說,簡直像是在打她的臉。
蕭夫人看著桌上密密麻麻的賬本,嘆了口氣,她捏了捏眉心,對蕭肅道:
“玉瑤早上醒了,鬧著要自盡,我好不容易哄好了,這會兒又不知道在發什麼脾氣,你去瞧瞧吧,我有些累了。”
一次兩次,三次四次,是人都會累,更何況蕭夫人這幾日又衣不解帶照顧蕭玉瑤,勞心勞神。
如今正逢季度初,府裡吃穿用度,人情往來,莊子鋪子營收,大大小小一堆事情等著她,她簡直分身乏術。
蕭肅一聽,臉色一變,站了起來:
“玉瑤這會兒心裡難受著,是哪個不長眼的又惹她不高興了?”
他想到什麼,又問:
“又是蕭玉璇那個逆女?!”
蕭夫人手裡的賬本啪一下合上,眼神中流露出幾分奇怪:
“老爺,你怎麼動不動就怪玉璇?你別忘了,她才是我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