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就像一具死屍一般躺在床上,任由柳嬸哭得震天響,也沒醒過來。
這時的柳嬸精神崩潰了,好端端的人,怎麼說死就死在床上了呢?
她如果夠鎮定,去探探男人的鼻息,就會發現,男人只是暈過去了,根本沒死。
柳嬸這時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了,她看了看家裡,從床頭的籃子裡翻出一把剪刀,哆哆嗦嗦道:“你、你別過來!”
她壯著膽子再往窗戶那裡看去,沒見著那隻大大的綠眼睛,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些。
難道……剛剛是自己看錯了?
窗外的風似乎也停止了,一切又恢復了寂靜,只聽得見山裡田地間的蟲鳴。
想著床上還躺著個死人呢,這屋子是沒辦法睡了,柳嬸想去祠堂找彩兒,去那裡將就一晚上。
還沒等她穿好衣服出門,大門忽地一下開啟了,像是從外面被人用力踢開的,門還在那裡裡外扇了幾下。
“誰?”柳嬸剛剛平復的心瞬間又卡到嗓子眼。
“……”
沒有人回答她,那陣妖風又想起了,吹得門哐哐作響。
柳嬸這時已經快被嚇瘋了,她再也不敢在呆在屋子裡了,邁著大步朝大門跑去。
可是,她剛出大門就被一個柔軟的東西彈回來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戰戰兢兢地朝門口看,又什麼東西都沒有。
此刻的柳嬸,已經害怕到失了理智,她剛剛明明撞到一個東西,可是又看不見。
真的是鬼找上門了嗎?
可是她沒有害過人命啊!
這時,半空中傳來一句幽怨深沉的低吟,“你想去哪?”
“你你你、你是誰?”柳嬸出又出不去,沒辦法,只能往角落裡縮。
她沒摸到剛剛那把剪刀,眯著眼睛胡亂抱著桌子的腿,像是壯膽一般死命不撒手。
“你連我都不記得了?”對方低嘆一聲,聲音從屋頂傳來,空曠悠遠,“也難怪,我都走了十年了,你早就忘記了。”
說到這裡,柳嬸將頭從桌子下探出,“十年?你、你、你是彩兒他爹?”
“嗯……”
柳嬸:“這麼多年,你怎麼還不去投胎呢?”
“我捨不得我的女兒啊,可是,你都對她做了什麼呢?”
柳嬸哭哭啼啼道:“我、我、我也是沒辦法啊,我們、我們總得活下去。”
“你需要活下去,就要作踐我的女兒麼?”
這句話語氣有些重,然後“呼”的一聲,一根木棍朝柳嬸的身上揮過來。
看見木棍憑空亂抽,柳嬸嚇得尿失禁了,也不知道閃躲,深深受了一棍,痛得她幾乎暈過去。
柳嬸嚇得以頭磕地,磕的“砰砰砰”響:“彩兒他爹,現在世道亂,你也知道,一個女人帶著孩子,要活下去有多難……”
她話說到一半,抬頭的瞬間,發現屋子半空中懸著一個白衣男子,男子黑髮全披著,雙腳懸空,筆直筆直地立在那,活像白無常!
只聽他“嗖”一下,湊近柳嬸眼前,厲聲道:“我走之前就說過,你可以帶著彩兒改嫁,只希望你好好照顧彩兒,可是你呢?是如何做的?”
他手指勾了勾,一旁的凳子直直朝柳嬸面前砸過去。
柳嬸看清他的面目之後,三魂已經丟了兩魄,只見彩兒他爹兩隻眼睛和鼻子裡,都不停地流著血,兩顆尖利的牙齒外露,像是下一刻就要將柳嬸撕得稀巴爛。
她再也不敢狡辯了,哀求道:“我錯了,我不敢了,以後再也不敢了,不敢了,你饒了我吧!”
彩兒他爹:“你不配做彩兒的母親!!”
“是,是,是,我不配,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