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而已。”
“我一直都知道,從前所有師兄中你最討厭我,邵清蕪出事之後,你每天都在怨恨,怨恨為什麼死的不是我,為什麼我就不能無私一點,從妖獸中搶回邵清蕪替她去死,於是你就唆使他們在我結丹之後挖去我的靈丹,碎了我的靈骨,甚至還散了我一身的修為。”
“你明知道,我把修為看得比命還重要,可是你還是那麼做了。”
“不要再假惺惺了,你的演技很拙劣,你所造成的傷害也無法彌補。”
“你最好期盼我混得差一點,不然等我修為越過你們所有人的那天,我會將我所受的痛苦百倍償還。”
被遺忘在回憶長河的情緒再度挑起,鄔映月看著青年惺惺作態的模樣,胃裡泛起陣陣噁心。
她壓下湧上喉間的酸水,眸光一凜,視線掃過青年腳下,兩條冰藤便破土而出。
冰雪凝成的藤蔓將他雙腿牢牢捆住,尉遲修掙扎不得,只能看著少女驅劍越過千重火光,決絕地飛向藥丸谷深處。
她的背影從視線消失,尉遲修愕然地睜大眼,心中翻江倒海。
悔恨、詫異、苦澀......萬千情緒從心頭略過,尉遲修渾身像卸了力,頹然地跪坐在冰雪之中。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什麼都記得。
她早就認出了重生的自己。
也知道前世取她金丹,碎她靈骨是他授意。
她恨自己。
在見到她之前,尉遲修還心存僥倖。
他以為這一世,自己還沒有對她做出太過分的事,一切都有機會挽回。
可是,遲了。
一切都遲了。
冰藤在腳腕越纏越緊,尉遲修顧不得疼痛,跪坐在雪地裡,捂臉痛哭。
而他身後不遠處的小樓裡,披著大氅的粉衣少女正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姐姐,那不是你的師兄嗎?”
邵清蕪捧著薑茶,心思複雜地“嗯”了一聲。
“他在求那個和你很像的女孩子,姐姐你不生氣嗎?”
不生氣嗎?
換做半天前,她興許是會生氣的。
但現在......
邵清蕪想起站在傳送陣前,將她拉出甬道的少女,有些不太舒服地別過了臉。
“我不太清楚。”
“那姐姐,你討厭那個女弟子嗎?”
討厭嗎?
從前是討厭的。
那個時候,她天天盼著她消失。
可現在呢。
邵清蕪胡思亂想,又記起少女帶著戲謔的調侃。
她說,邵清蕪,你知道我最討厭你哪一點嗎?
我討厭你偽裝自己,討厭你委屈求全,想求得他人的目光和垂憐。
但我沒那麼恨你,在很久以前,我和你一樣。
我們都是想要他人認可的人,但有的時候,自洽更重要。
或許你應該想一想,你最早接觸修煉時,第一個夢想。
夢想。
很久沒有人和她說這個詞了。
邵清蕪那個時候問她,你不恨我嗎?
她明明對她做過很多錯事。
鄔映月是怎麼回答的呢?
她斂起笑容,認真的想了許久,才低頭看她。
“或許是恨過吧。”
“不過這一世,你對我做的壞事,我都還給你了。”
邵清蕪當時很想知道,她們難道還有上一世嗎?
可少女垂眸看著她,道:“至少那個時候,真正傷害我的不是你。”
“你也確實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
“不過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