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起來了?”
桑晚扭過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幾米外躥起來的火光。
鄔映月挑了下眉,眸光平靜而坦然,彷彿此刻發生的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她御劍越過人群,將人帶到空中的靈舟安置好,才收了劍,道:“這才只是開始。”
身側,端木瑤一愣,有些疑惑地看向少女。
甲板處已經鋪上了一層薄薄的鵝絨雪,鄔映月讓小丫鬟進屋烤火,等錦簾落下,她才回過眸,漫不經心地凝視著底下愈演愈甚的火勢。
“藥王谷的老谷主休了髮妻,迎娶新婦,此等大事,雲崖家怎麼會不來參加?”
“雲崖家?”端木瑤披著大氅,有些怔愣地開口。
“我記得我阿孃先前跟我說過,此次藥王谷之事瞞下了雲崖家,她們絕對不會出來毀壞婚禮,為何現在......”
鄔映月勾唇:“今日如此熱鬧,保不準會走漏風聲。”
“再者,雲崖夫人近來過得可不算好,說不定,有人見不慣老谷主拋棄糟糠之妻,想替她罰一罰負心漢呢?”
北風凜冽,少女的聲音如春日初融的冰水,清冽又帶著一絲絲的甜意。
端木瑤眼底盪開一抹驚詫,她看著鄔映月,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就感覺身側盪開一圈淡淡的靈力波動。
她警惕地看過去。
只見天地皆白,周圍的空間倏然扭轉。
先前空蕩蕩的地方赫然出現一架篆刻著繁複符文的豪華靈舟,靈舟上方旌旗飄揚,一個大大的祝字繡在旗上。
旗下的流蘇迎風招展,厚重繁複的錦簾下,一隻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挑開簾上的珍珠,緊接著,一位氣質卓然的矜貴公子從靈舟中悠然走出。
“今日的藥王谷,真是好生熱鬧。”
熟悉的清潤嗓音隔空傳來。
端木瑤目露驚詫。
桑晚眸色微閃,心想果然如此。
鄔映月唇角上揚,似笑非笑地看了過去:“師兄,你遲到了。”
“遲到了嗎?”
青年挑眉。
“我倒以為,我來的正是時候。”
祝鶴來嗓音溫和,可落到旁人的耳中,又換了一種意味。
端木瑤深深地看著立在甲板上的清雋男子,只覺他和自己從前認識的那人完全不一樣。
倘若說半年前的他溫潤清朗,如天上高懸的皎潔明月,渾身上下尋不到半點危險的氣息,那麼此刻的他,便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深水之淵。
看似平靜,但只要靠近,便會萬劫不復。
那種讓人窒息的壓迫感會悄無聲息地將人包裹,等你反應過來,早已失了呼吸。
“既然正是時候,是不是得下去賀禮了?”
“道賀這種事,還是親自去比較好。”
鄔映月真摯的建議他。
青年挑眉,目光徐徐掃來:“那師妹不如陪我一同前去。”
“來都來了,總不能隔岸觀火。”
他溫聲說完,收回目光,便緩步下行。
空中本無物,可隨著他的走動,先前的風雪竟凝在一起,化成了步步階梯。
端木瑤心中浮出些許異樣。
她扭過頭,想讓鄔映月拒絕。
可後者不知怎的,竟粲然一笑,輕飄飄地道了句:“好啊。”
就這麼答應了?
端木瑤眉頭緊鎖,忍不住提醒:“鄔映月,他很危險。”
端木瑤的直覺素來很準。
此刻她光是看著祝鶴來便要不寒而慄,可鄔映月竟然要同他一起走。
底下這麼亂,萬一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