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岑這才注意到林牧的狼狽樣,嬉笑道:“你追著王爺咬了?”
林牧白了二人一眼,嚥了咽口水:“啊,我和王爺都和狗打架去了。”
話音未落,四個侍女就都退了出來,向曾川道:“王爺說眼前不用人伺候。”
林牧搖搖頭,擺手讓她們退出院外。
“高岑,你的衣服要不成了,我賠你一身吧。”
屋內,宋隱的聲音傳來。
三人面面相覷,不再言語。
兩人見宋隱平安回來,懸著的心也放下了,只當宋隱是因為雲州和固安郡王的蹊蹺事煩擾。
……
趙寂近來事務繁多,說服了薛夫人的於景很快就換了裝扮,被一群侍女小廝簇擁著出了門。
馬車一路向著西郊馳去,路過了報恩寺的山門,又往西而去了。
“姑娘,咱們到了。”
素日跟在子瑩身邊的侍女綠蕪和扶翠輕輕朝於景說。
於景點點頭,獨自下了馬車,馬車上的綠蕪和扶翠相對一望,閃過一絲詫異。
府中的婆子都在說,被劫持之後回來的姑娘像是變了一個人。
二人只覺得是因為在外面嚇壞了。
前些日子又都是夫人寸步不離的照顧著,如今她們陪著出來,細細看來,真的像是換了人。
一行人穿過了密林,路過了幾座掩在雜草中的孤墳和歪斜了一半的墓碑。
又走了幾步,走在前面的小廝彎腰向於景喊道:“姑娘,這就是於姑娘的墳墓了。”
小廝答著,退守到了後邊,面前出現一屏翠綠的雜草,掩住了新墳。
於景從侍女手中接過了香燭紙錢和飯食貢品,又吩咐綠蕪和扶翠帶著小侍女退到後面看著人去。
拗不過於景,一干人退到了雜草後。
墳前的景象倒是令於景一驚。
本以為荒涼悽慘的墳墓,卻被修整得乾乾淨淨。連同墓碑前也放了精緻的小菜。
那小菜竟也是自己素日喜歡的。
石碑很小,上面並沒有提及固王郡王府,只是草草地落了自己的名字。
墳墓邊被除掉的雜草尚還翠綠,被整齊晾在一邊。
大概是趙府的小廝們提前來佈置的吧。
於景輕輕坐下,點了香燭,燃了冥紙,擺了貢品,閉上眼睛輕聲念道:“子瑩,快回來吧,你的身體在這裡。於景,你的魂魄應該歸去了……”
念念叨叨了好一會兒,身體卻沒有什麼反應,睜開眼睛自己仍舊還是子瑩。
“難道……子瑩真的已經死了,再也回不來了嗎?”
於景捂著嘴巴,掩面哭了起來。
“莫不是要再死一次嗎?”
於景望著墳前的漸漸熄滅,捲成灰燼的紙錢,擦了眼淚。
她回身環視了四周,見侍女小廝遠遠的落在草後,嘀咕道:“子瑩,對不住了……”
她想起了之前子瑩是磕了頭才離魂的,於是又蹲下身子,閉上眼睛將雙手扶在墓碑前,重重地朝著石碑磕去……
再睜眼睛,自己還是子瑩。
這可怎麼辦?
於景心亂如麻。
正當於景躊躇之際,身後傳來了吵嚷聲。
她站起身子,朝著不遠處望去,只見一個身著布衣的瘦高男子被幾個小廝攔住了,正在吵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