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被代安王妃宣判的了命運的於景和喻綰秋還渾然不覺,只當是略有插曲的宴會。
回到趙府的喻綰秋又氣又惱又懼,正躊躇著想和喻老太太說了,將喻紅豔送回老家。話還不知道怎麼開口,喻紅豔一番哭訴,又惹得喻綰秋再次心軟了。
薛夫人和於景才到院中,嬤嬤並來報說庭桉學堂放授衣假,就這兩日回來了。
於景玩笑道:“庭桉這一年正經在學堂的日子到還沒有在家裡多。眼下又要放假了。”
薛夫人臉上的笑靨凝住,嘆道:“在學堂也不好好讀書,先生老告狀,回頭來讓你爹教育他!”
於景知庭桉是個熱心腸,為著同窗抱不平,又被先生寫信來說了幾次,辯道:“庭桉像您一樣良善,看不慣那些仗勢欺人的。”
薛夫人靦腆一笑,擺手道:“罷了罷了,我只念著你尋個好婆家,庭桉能考取個一官半職的,就安心了。”
母女二人正說著,忽聽見遠遠地傳來一陣吵嚷,抬眼就見一個小丫頭飛跑過來,氣喘吁吁地回說是花姨娘與喻老太太又吵嚷了起來。
薛夫人聽罷,雖面有不耐煩,卻也只得起身去了。
見屋中只有於景一個人,綠蕪湊上前來私語道:“我聽先回來的小廝說,庭哥兒同窗好友死了,他正傷心呢。”
“誰?”於景詫異,“誰死了?”
“上一次庭哥兒回來,不是路遇有人欺負他同窗?”
聽綠蕪這麼一說,於景也想起來了,“不是說欺負人的是幾個不學無術的浪蕩子嗎?難道是他們死了?”
綠蕪眉頭一皺,嘆道:“要是這些人死了還好,可惜啊,是庭哥兒救下的同窗死了。”
“啊?”
庭桉陰沉的臉很快印證了綠蕪的話。
趙寂瞧著庭桉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又罵了一頓,呵斥道:“別仗著功課還行就得了意忘了形,橫惹些是非出來。”
庭桉辯道:“兒子不敢。不過是看不慣有人仗勢欺人。”
“胡鬧!”趙寂彎著手指敲在案上,“這些事情官府自會公斷,用得著你指指點點?”
庭桉並不示弱,又道:“聖賢之道教化,不許兒子置若罔聞。”
趙寂哂笑道:“既然你妄談聖人教化,那‘知其所止’的話可明白了?”
“知其所止,何以人而不如鳥乎!”[1]這話庭桉自然知道,聽父親嘲諷自己不如鳥,庭桉更急了,忙應道:“‘君子恥其言而過其行’[2]的道理,我一直沒有讀明白,還請老爺賜教。”
趙寂聽了兒子嘲諷自己不是君子,更是動怒,連聲罵了幾句“混賬。”
於景忙上前勸解了趙寂,這才使趙寂稍稍消了氣,抬手指著薛夫人道:“瞧瞧你養的什麼好兒子!”
薛夫人早被嚇得站起了身子,拉過滿臉憋紅的庭桉來,輕聲斥道:“別惹老爺生氣了。”
喻老太太見狀,忙拉過庭桉,噓寒問暖了一番,又滿臉堆笑地向趙寂說:“我瞧著庭哥兒不錯,如今也十三歲了,要是能定下親事,想必是能收心的。”
說罷,喻老太太又將喻紅豔拉到身邊坐下,一左一右的拉住兩個孩子。
“我是愛保媒的,我瞧著親上加親更好。”喻老太太哈哈笑道。
喻老太太這一算計,就連候在外間的小丫頭都明白了,三兩個偷偷努嘴笑做一團。
從前喻老太太暗戳戳地暗示也不少,她冷眼瞧著喻紅豔容貌德行都有虧,為人又張揚跋扈,肯定是比不上才貌俱全的喻綰秋能嫁給貴胄王孫,但說到底,喻紅豔還是願意在自己面前奉承的,她也不甘心就將這個侄孫女隨便配了窮酸的人家,所以一直打著算盤想將其嫁給庭桉。
薛夫人一聽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