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望著於景,眼神怯生生地:“他問我王妃是不是要殺了賢妃。”
於景欲言又止,被宋隱拉住,聽著顧辭繼續說。
“他說他能幫王妃……”顧辭垂下眼眸,“我說我不知道王妃有什麼計劃,他笑笑不說話,還讓我顧好夫人。”
“後來王爺也讓人來告訴我要護好夫人的安全,我這才信了他的話。”
宋隱想了想,自從自己盯著顧辭以來,似乎並無異樣。若宋祁是真要對於景和趙府不利,也不用隱忍到現在。
況且宋祁似乎也沒有這樣做的動機。
“還有一件事……”顧辭有些語塞,猶豫要不要說。
宋隱打斷了他,“讓我來說吧。”
他將眼神聚到顧辭臉上:“其實庭桉出事那一天,你並沒有聽見什麼內侍的聲音。”
顧辭點點頭,“這話是太子讓我告訴姑……哦不,讓我告訴王妃的。”
宋隱和於景四目相對,似乎明白了宋祁的用意。
“你走吧。”宋隱背過身去。
顧辭抿了抿嘴唇,“王爺,我想要跟著您!”
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跪行兩步至宋隱身邊:“我父親從前也是戍守在北境的兵,可惜……他在我幼年時就戰死了……我母親在的時候告訴過我,他是真正的男子漢……我知道王爺也是那樣的男子漢,求王爺留下我!”
“玉凌關?”宋隱問。
“是。”
宋隱和於景送著薛夫人回了趙府,順帶也將顧辭帶了回去。
既然宋祁並無惡意,也就沒必要在這個時候捅破這層窗戶紙。
趙府一片哀嚎,真正悲傷的卻只有趙寂一個人。
“明日禮部為賢妃娘娘升殿設祭,一應尊榮如常,岳丈切勿過於痛心。”宋隱道。
趙寂擺擺手,垂淚道:“這樣也好。”
於景和宋隱漫步出府,隨行護衛遠遠跟在後邊。
“賢妃之前恐怕是攛掇過宋祁納你為妃的。”宋隱輕聲說,“宋祁或許也對官眷被劫持一事有些興趣,正巧遇見了顧辭這才有了現在的事。”
於景默默點頭,“難怪我和母親入宮見趙玉之的時候會遇見他,其實他比我認為的更先了解我。”
宋隱淺笑,溫柔地望向於景,“難怪他的情深來得那樣奇怪。”
於景朝著宋隱的胳膊擰了一把,“再胡說就打你!”
“你可捨不得。”宋隱微揚嘴角,忽又嘆道:“不過宋祁其實也挺……”
宋隱找不到詞語來形容,若是用“可憐”確實也太過了。
父母護佑,金尊玉貴,怎麼都不能說是“可憐”。
“不自由?”於景輕聲說。
宋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可以這麼說,只是人從來就不是自由的。”
於景拉住宋隱,聲音有些失落,“今天是我真正的十九歲。”
這是於景第一次告訴宋隱自己真正的生辰。
她怕自己想起爹孃來。
宋隱身邊流淌過東風的訊息:“那這就是我遇見你的第四年。”
……
靖順帝寢殿內,李先匆匆回稟:“陛下,盧大人說那刺客追查到宮外,被遛了幾圈,最後指向的是廣平郡王府。”
靖順帝歪著身子躺在榻上,摩挲著一箇舊枕頭,眯著眼睛沉吟道:“看來宋則和宋隱確實沒有結盟。”
“這樣!”靖順帝坐直了身子,“要是宋則鬧著要徹查刺客一事,你就讓盧孟臣陪他去。”
“陛下這是要……”李先眯起眼睛思索著,“挑起固安郡王和廣平郡王的矛盾?”
靖順帝將身子一沉,仍舊歪著,“就怕宋隱有了牽掛,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