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月見中毒的事情的確是宋則佈局的引子了。
靖順帝躊躇未語,壽王眼珠子一轉繼續說:
“但是今天城中百姓熱鬧,父皇仁愛又不能擾了他們,不如就派兩個公公去迎一迎,好讓百姓們見了讓出一條道來就好。”
臺階遞來,三兩句話不偏不倚,靖順帝順勢而下。
宋則的車馬成了護送貢品的,兩個公公代表皇家威儀,又不惹眼,這是鐵了心要治宋隱蓄意毀壞貢品的罪了。
之前謀劃著為起火像是意外。林牧用的是早已經歸隱市井的舊部,只要火一著,燒出了甲冑兵刃就沒有人在意是誰做的。
但是現在沒有甲冑兵刃,固安郡王早埋伏人手等著縱火的人了。
那些已有了妻小的人有了牽掛,不得不供出是宋隱謀劃損毀了貢品。
固安郡王將宋隱的和於景的急迫看在眼裡,滿心歡喜。
於景望了一眼宋隱,收回了被他握住的手。
只見於景兩眼一閉,軟在了溫軟的氍毹上,順勢帶倒了酒壺。
“救人!”
太子的驚呼喝停了歌舞,御前侍衛魚貫而入擋在靖順帝面前。
於景面色慘白,像是枯掛在枝頭的梨花。
“殿下,不是刺客,是廣平郡王妃身子不適暈倒了。”太子妃拽住了太子的手腕,試圖挽回些許他的口不擇言。
廣平郡王是別人的妻子,不該他如此焦急。
眾人一陣驚慌,宋則知道廣平郡王夫妻兩個中了自己的圈套,想要向外傳遞訊息了。
宋隱睨著太子,溫柔地抱起了於景向靖順帝回道:
“陛下,內子胎像有異,這些日子時常不好,怕是要勞動御醫前來瞧一瞧了。”
太子失神地望著被抱出殿外的於景,絲毫沒注意到壽王繃緊的下頜。
“有趣。”
壽王輕聲嘀咕道。
……
偏殿內,於景汗如雨下,面如死灰。
太子妃三言兩語拉著太子請命而來,守在偏殿外。
她明白若是不叫他守著殿內的人,才是真的不顧及兩人微薄的夫妻情分。
“殿下坐著吧,您這樣站著於禮不合,廣平郡王夫婦會惶恐的。”太子妃站太子身後溫聲道。
太子匆忙地瞥了一眼身邊的妻子,又將眼神定在半掩的屋門上,任憑太子妃拉著自己在廊下的椅子上坐下。
“謝謝你方才為我周旋。”太子回過神來,說了句暖心的話。
“妾身能為殿下分憂一二,已是萬幸。”
太子妃強嚥下心頭的酸澀,再抬頭時,太子的心緒又被屋中的慌亂勾住了。
她輕輕一嘆,兀自坐好,望著身側焦急的臉。
壽王那麼像他,為何偏偏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