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裡,於景為著見宋隱,歡天喜地地準備了一晚上,此刻被堵在了家中,瞧著滿府忙亂起來預備迎接二皇子,滿肚子的火氣。
於景無奈,怏怏走在後園中。曲徑繞閒池,碧草如絲,楊柳舞於春風,山石後邊的杏花開了一半,鞦韆架半掩與春色,不時傳來盈盈笑語。
扶翠見於景悶悶不樂,憋著笑拿著一個大風箏走來,遞給於景。
於景瞥了一眼風箏,隨口問,“這是什麼東西啊?哪來的?”
扶翠咧嘴一笑,悄聲說:“風箏啊!顧辭從外面給姑娘弄來的。說是王爺精心選的。”
“真的呀!”於景這才正眼一瞧,頓時“噗嗤”笑出了聲,拿過扶翠手中的風箏,失聲笑道:“虧他想得出!這個馬兒風箏真是別具一格!”
扶翠捂嘴而笑,說:“姑娘今兒是出不去了,閒著也是閒著不如玩了解悶。”
於景眼珠子一轉,笑道:“他去了白應卿家,少不得要經過咱們府門前,我把風箏放得高高的,說不定他還能瞧見呢!”
宋祁臨時起意,趙府人仰馬翻,還沒預備好,就見宋祁的車馬已經到了門口。小廝飛報,趙寂忙迎了出去。
馬定,宋祁款款下車,下意識抬眼掃去,忽見屋宇深處飄出一匹馬兒來。
“趙大人……”宋祁抬手指著天上,笑向趙寂道:“那匹馬兒也是迎接本宮的嗎?”
趙寂一臉懵然,半張著嘴順勢抬頭望去,見藍天上一匹紅棕色樣式的駿馬風箏晃悠悠地在天上飛著,好似飛踏屋宇自由馳騁。
趙寂一拍大腿,口不擇言:“哎呦,子瑩這又是搞什麼怪名堂!”
宋祁饒有趣味地又瞧了那風箏,徐步向前,略帶遲疑道:“趙姑娘?”
趙寂趕忙賠笑:“殿下見笑了。”
“誒,趙大人這是哪裡話,燕語鶯啼,方是好景緻,本宮倒是覺著這個風箏別有一番趣味。”
二皇子素來是恣意自在的,趙寂聽他這樣一說,也道:“若是殿下看著有趣,我讓子瑩將那風箏獻與殿下。”
趙寂說著就派了小廝讓去園中傳話,卻被宋祁攔住:“趙大人此言差矣,這風箏呀就得在天上飛著才是。”
園中,於景拽了許久的風箏已經滲出了細汗,於是趁著風箏飄得正好小心翼翼地將風箏線系在杏樹上,自己則挽起袖子爬到了山石上坐好,蕩著腿和山石下的扶翠說笑。
林蔭處,趙寂引著宋祁穿過小徑,轉過薔薇架子,撥開楊柳,沿著一池春水徐步走去,漫不經心間卻聽見幾聲盈盈笑語。
趙寂眉頭一皺,正要讓嬤嬤們去趕了侍女們離開,又被宋祁攔住,他笑道:“但凡上等景緻,必是自然天成,肅穆古板,反失了意趣。”
趙寂聽他如此說,只得作罷,誰料二人抽身才踱了兩步就看見不遠處的正坐在山石上的人。
宋祁抬眼間,恰逢東風驟起,杏樹搖曳,山石上女子衣袂飄飄,正仰著頭撥弄著風箏線,恣意自在。
霎時間,宋祁覺得心底某些東西悄然融化,揚起的嘴角收斂,眼中透露出幾分暖意,帶著不同以往的真誠。
宋祁有些失神,渾然不覺被趙寂厲聲呵斥的於景已經走到了自己面前,正謙卑的行禮。
他攔住了趙寂的訓斥,溫聲道:“趙姑娘的風箏不錯。”
於景尷尬地望了一眼藍天上的風箏,臉頰上漾起紅暈,髮髻上的步搖輕輕搖曳,回道:“臣女不知道殿下駕臨,實在是失禮了。”
宋祁的眼神鎖在山石上,淺笑道:“是我驚擾了你。”
從前他只覺得趙子瑩是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閨秀,情致確有幾分但是總不夠鮮活,只適合點綴在富貴廳堂。至於自己之前在她和宋隱面前的逢迎,只是配合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