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沒有看時間的工具,但她家在半山腰上,看到田地裡勞作的人民,她知道離下工還早。
白靜燒水褪毛,把雞燉上後她去了地窖,地窖就在廚房的角落裡,搭了個木梯子就能從地面下去。
地窖很大,起碼有十幾個平方,但,裡邊很空,除去籮筐裡放著的半籮筐紅薯外,就沒半點東西。
可見這個家有多清貧。
為了配得上這頓肉,白靜打算拿五個紅薯出來當主糧,伴著野菜做一鍋硬點的紅薯粥。
馬上就要秋收了,她娘要是不吃實成點,只怕這個秋收結束她娘會沒半條命的。
也就是她家在半山上,不然那燉雞的香味都能把左右鄰居勾了魂去。
白靜一直在忙著,聽到喇叭聲響起,才驚知到了中午下工的時間。
弟妹中午都是不回來的,學校離家有些遠,中午的時間根本就不夠他們走個來回。
腦海深處記憶翻滾,白靜想起弟妹去學校後帶的東西,野菜糰子,就是把煮熟的野菜捏成菜團,回頭除了些鹹味就剩野菜的苦澀了。
這東西除了能保證人不被餓死外,半點營養都沒有,她今個衝動了,不該把兩個只雞都燉了的,怎麼也得等弟妹回來吃的時候再燉。
燉都燉了,現在後悔也晚了。
白靜打算等她娘吃過午飯後就去學校給弟妹送雞肉吃。
羅春花帶著一身疲憊和飢餓往家走。
離家越近她就被一道肉香味給饞住了。
抬頭向兩邊山頭望去,嗅了嗅鼻子,發現這味道是從自家那邊山上傳下來的,她不解,自家可沒這個條件吃肉,兩三年能碰著一回肉腥就很不錯了。
可現在不年不節的,她家怎麼會有肉香味傳出來?
於是她加快了趕回家的步伐。
一直到自家院子,她才敢相信,這肉香味還真是自家的。
“靜兒,靜兒。”不知想到什麼,她高聲大喊起來。
白靜剛把紅薯粥盛出來,就聽到她娘在外頭叫她,“娘,我在家呢,怎麼了?”放下飯盆,她快步出了廚房。
正好碰著急步向廚房走來的親孃,“娘,幹啥呢?是誰在追你?”她往自家娘身後望了望,沒見著有人跟著啊。
“你在家幹啥呢?怎麼有肉味?”她很是不解,來到女兒跟前就更確定那肉味就是自家的了。
聽到她娘說起這個,白靜那蠟黃的小臉上露出春意笑容,“娘,我今個運氣好,在後山碰到兩隻受了傷的野雞,我本是打算去撿些柴火回來的,沒想到還有這運道,娘你快進屋,我都給做好了。”
說完,她就拉著自己娘進了廚房,“娘,你看,我這是我燉的雞湯,香不香?”雞湯她早就用碗裝出來放涼,就想著等她娘回來好下嘴。
端起一碗雞湯來到她娘跟前,對著碗裡吹了兩下,“娘,不燙了,快嚐嚐,我放了點野蔥在裡頭呢,可香了,燉的時候我都饞了。”
羅春花都來不及開口,就被大女兒把一碗雞湯懟到嘴邊。
香味太勾人,她一時間受不住誘惑直接吸溜一口。
這下不得了,根本就停不下來了。
畢竟久不見葷腥,羅春花肚裡自然是缺油水的,人啊,缺人就再抗拒不了什麼。
於是她端著碗就來到廚房的小桌前坐了下來。
見到娘吃的香,白靜也不再墨跡,直接開吃。
雖說是野雞,可因為狡猾,滿山跑,現在又是秋收的季節,自然身上肉養的結實肥壯。
兩隻雞都燉了大半鍋呢,還是那種大鐵鍋。
家裡窮,一共就一口鍋。
家裡做飯是它,燒水是它,統統靠它喂嘴。
一碗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