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連“來使”一起抓,因為送這種東西是極不禮貌的。結果,胡麻子沒有辦法,逼出了一招,他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將那張寫滿汙言穢語的紙粘上漿糊貼在縣衙門口,之後緩緩走開。他還沒有走出城門,就被官兵追來,將他五花大綁送至縣令面前下跪認罪,他死不認罪,更不下跪,有個衙役飛起一腳踢中他的後腳窩,才本能地跪下去,他又立即站起來,拉開嗓門大呼大叫,承認自己辱罵了當今縣令,橫豎不就是坐牢,怕個鬼。
縣令下令打了十幾板子之後,放他走。可是第二天清早,衙役再次稟報,說胡麻子又貼了同樣的一張寫滿汙言穢語的紙片在衙門口,縣令親自去看,憤恨地撕了下來,把拳頭攥得緊緊的,示意三五個衙役帶上器械,到胡家灣捉拿胡麻子試問。
兩個時辰後,胡麻子又被五花大綁捉來,他根本不畏懼,手指縣令,跺著腳板狂妄地叫喊:你如果不判我蹲監,我還要貼那滿紙穢語。縣令氣得眼珠子鼓得碩大,忿然道:大膽刁民,我就要以你無事生非,擾亂公務來定你的罪。
胡麻子著急地問:這種罪夠不夠坐牢?
你住嘴。高個衙役瞪他一眼,在縣令的指令下與另一箇中等身材的衙役將胡麻子帶往城池以西的一片堅固的矮房,開啟一扇笨重的門,推他進去。
裡面搭著一個木板鋪,鋪上墊了一層像是被人睡過許久的稻草,草色不但發黃,而且草絲很軟,那杆兒不再圓,已壓扁,整個看上去,就像一團柔軟的草墊子。
高個衙役說:你的願望達到了,這就是你的家。
當下,另一個衙役給他鬆綁。胡麻子打量一下這間有著嗆鼻黴味的房子說:這就是牢房?他分明有些失望。高個衙役說:牢房就是這個樣子。之後鐵青著面孔,將牢房鎖上。
胡麻子在裡面感覺不自由,想衝撞出來,踢了幾下門板,不但踢不開,還踢痛了腳。這會兒,司獄的小吏聽到響聲跑過來,指著胡麻子罵道:你這個狗東西,懂不懂坐牢的規矩?不懂我就告訴你,我們這裡的規矩是:誰踢打牢門,騷擾、影響了其他犯人,就要挨五十殺威棒。今日念你是頭次,饒你一回,下次再犯,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