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度根漲紅了臉,雙眼噴著怒火看向踏頓,“踏頓大人,如此不顧手足之情,坐觀騫曼與魁頭可汗爭鬥,莫非是想要做那得利的漁翁?”
“步度根,我的朋友,你想哪兒去了?”踏頓才不接他的話頭,自顧自說道:“烏桓各部人口加在一起不過百萬,如何敢與上千萬人口的鮮卑爭鋒?本單于剛才所說皆是實情,你若是不相信,我可以派人領你去各部落檢視。”
“不必了!”步度根狠狠咬著牙,盯著踏頓皮笑肉不笑的麵皮,“蒼天在上,步度根在此立誓......”
步度根話剛說了一半,王帳外一人匆匆走近踏頓身邊耳語了幾句,只見踏頓眉開眼笑,興奮地幾乎要哈哈大笑。
等那人出了大帳,踏頓手撫鬚髯,頗有深意的看向步度根問道:“步度根首領,請把你的誓言說出來吧。”說著話,踏頓接著對難樓使了個眼色,難樓輕輕一點頭,拔步出了王帳。
一連串的變故搞得步度根莫名其妙,雙眼的怒火消失,微低著頭沉思起來。
“步度根,我的朋友,既然你不想把你的誓言告訴我,”踏頓挺直了脊樑,聲音也大了幾分,“那我就告訴你本單于的真實打算吧。”
“你有什麼打算?”步度根抬起頭,疑惑的問道。
“本單于在等,”踏頓笑了,“在等著彌加分兵趕往彈汗山下。幸得長生天護佑,彌加果然親自率領六萬人馬馳援騫曼,那麼東部鮮卑的人馬只剩下不到兩萬人了。”
“踏頓,你太無恥了。”步度根終於明白了踏頓的目的,“東部鮮卑人口數百萬,彌加只不過帶走了數萬可戰之兵,剩餘青壯可縱馬彎弓者至少有數十萬之眾,僅憑你十餘萬烏桓人,就想取而代之,豈不是大白日裡做夢?”
“哈哈......,”踏頓大笑,“數十萬烏合之眾,豈是我烏桓戰士的對手?步度根,我的朋友,你不要忘了,我烏桓戰士手中使用的可都是漢朝的鋒銳利器。”
“原來你與漢軍早有勾連。”步度根胸中充滿了沮喪、懊惱、絕望,“踏頓,你為什麼這樣做?漢人有句話說的是:兄弟鬩牆而外御其辱。鮮卑、烏桓本是一家,你為什麼要受漢人的操弄,出手對付自家人?”
“步度根,我的朋友,我既然做了烏桓的單于,當然要為烏桓各部的未來考慮,”踏頓伸手指了指南面,“漢軍的強大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象,烏桓人再也不能從漢朝人手中獲得財富,那麼,我,烏桓的大單于,只能把目光向北看了。”
“踏頓,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步度根已經是歇斯底里,“一等回到王庭,我必定會說服魁頭可汗和騫曼小兒,兩家罷兵言和,一起聯手滅掉烏桓。”
“我的朋友,”踏頓站起身來,冷笑道:“烏桓大軍出征,必定殺白馬、烏牛祭旗,今番倒是用不到了。”
“為何?”步度根本能的問道。
“哼哼.....,”踏頓冷笑道:“難道你還不明白?”
雁門郡郡治平城(今大同市偏北)變得熱鬧起來,無數的輜重車輛從城門口進進出出,負責押送的輔兵和民夫們一個個熱得汗流浹背,滿臉的灰塵也被汗水衝成了一道道溝壑。
輜重車進了城後,一部分送往各處糧倉,一部分去了位於城西南處的軍營。
此時正有來自太原的一隊輜重朝著軍營而來,領頭的輔兵隊長昂首挺胸走在前面,一身的風塵也遮蓋不住臉上的驕悍。
看看到了營門口,隊長揮手止住了自家的隊伍,大步走向前去,對著值日官大聲說道:“輔兵隊長陳到押運輜重二百車前來,途中無一損毀,不知如何交割?”
值日官隨手一指說道:“一路辛苦,請將車輛送到輜重營去,交於當值的軍需官。”
陳到一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