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這人要怎麼處置?”
司機將扶著額頭,腳步踉蹌的荀白辭,揪到那道挺拔身形面前。
“將人丟……”
一道熟悉卻冰冷的聲傳入耳中,荀白辭下意識抬起了頭。
面前人在看清荀白辭面容那一刻猛地將話止住。
“荀、荀!”冷意快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錯愕與欣喜。
司機還在等候自家少爺對眼前人的處置,就見自家少爺猛地將他推開,把眼前人奪了過去。
“荀荀,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裡?”
剛剛還面容冰冷的人此刻話語焦急,滿面緊張。
這人正是曲家少爺,曲向堯。
看清曲向堯那張臉,荀白辭當即連退三步。
“別過來!”
荀白辭低喝一聲,快速把手從額頭移至脖子,將脖子上長出的鱗片儘量擋住。
鮮血自他額角徐徐淌下,在眼睫積聚成稠密一坨。
曲向堯後退一步,雙手高舉。
“好,我不過去。”
曲向堯儘量將聲音放輕。
“荀荀,你什麼時候回F區的?回來這段時間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身前已隔出一段安全距離,荀白辭晃了晃有些發暈的腦袋,抿唇不語。
“暫時不想告訴我嗎?”曲向堯面色柔和,聲輕若羽:“那你要不要先跟我離開?我帶你回去,彈鋼琴給你聽。”
曲向堯試探性地伸出了手,荀白辭抬眼與他對視片刻,低聲詢問。
“你不生氣嗎?一年前的事……”
“荀荀指的是哪件?”曲向堯邊說邊向前:“是你跟我說,你不喜歡弱者,還是你跟我說,你救我只是為了利用我對付你大哥?”
曲向堯停在荀白辭面前,伸出的手落在了他肩膀上。
“捱了你嫌棄不是你不好,是我自己太過弱雞。至於利用我對付曲牧……”
曲向堯低頭,輕聲笑了起來。
“我跟曲牧的明爭暗鬥已經開始很久了,它不是因荀荀你而起,荀荀你也沒橫加左右。”
曲向堯話語清晰,荀白辭看著他不停開合的嘴,神色微怔。
“荀荀,你就是幫了我,一年前,在E區。”
曲向堯的手緩緩向上,覆上荀白辭手背。
“走,我帶你回去。”
暖熱自手背傳來,直抵心臟,荀白辭沉默了好一會,終是鬆開了脖子上那隻緊捂著的手。
“好。”
那天的F區發生了很多事。
先是白濟江中一波又一波的人瘋狂打撈神秘物件,後是E區決策者季燁舟蒞臨F區,最後是機場外一起只見車輛不見人的兩車相撞。
時間流逝,斗轉星移,昔日新聞成舊,一堆嶄新報道冒出。
F區首都一處五星級酒店的商務套房中,一塊大型電子屏正在播報今日新聞。
【白濟橋上偶遇國際打撈隊,據傳該打撈隊已持續作業兩年有餘,受僱某大區神秘僱主。】
套房洗手間,一個長相極為普通的白淨男人將一管試劑刺入脖頸。
針筒見底,男人將空管扔進垃圾桶,擰開水龍頭清洗面部。
隨著男人的反覆揉搓,一層薄薄的皮揭了下來。
皮下是一張皓白細膩的精緻面容,唇紅齒白,鼻挺睫長。
水珠順眼睫滑下,落在一雙狹長勾人的桃花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