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鳴的姿態很放鬆,這兒是他的主場,比的又是他最擅長的骰子,結果顯而易見,肯定是他贏。
他單手搭在桌案邊上,指尖點了點面前的兩個篩盅,笑著道。
“你是客人,你先挑。”
蕭妄不跟他客套,伸出右手拿起其中一個篩盅,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指覆蓋在漆黑篩盅之上,極致的黑白對比,讓他那不染塵埃的氣質多了幾分別樣韻味。
燕辭晚忍不住多看了他那右手幾眼。
剩下那個篩盅被齊鳴拿走了。
兩人同時開始搖晃篩盅,然後再同時放下。
齊鳴一副勝券在握的架勢,笑得滿面紅光:“你先開,還是我先開?”
蕭妄的神情始終清淡如水,他道:“一起開吧。”
“好,那就一起。”
兩人正要揭開盅蓋,朝樾忽然出聲。
“等一下。”
眾人齊刷刷扭頭看向他。
朝樾微微一笑:“玩骰子太簡單了點,咱們玩得特別點吧,這回不比大,就比小,誰搖出的點數最小,就算誰贏,如何?”
齊鳴應道:“我覺得這玩法不錯啊,蕭六你呢?”
“我都可以。”
齊鳴當即拍板:“那就這麼定了,咱們比比誰的點數更小,開蓋吧。”
於是兩人再次拿起篩盅,搖晃了會兒後,在一起停手。
眾目睽睽之下,他們同時拿起盅蓋,露出底下的骰子。
每人各有三顆骰子。
齊鳴分別是兩個一點,和一個二點。
這已經算是很小的點數了,他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隨後他就看向蕭妄的骰子,結果就看到了三個刺目的一點。
齊鳴不由得睜大眼睛,愣在了原地。
不只是他,在場其他人全都萬分錯愕,他們似乎都沒想到,看著仙風道骨的蕭家六郎竟還是個賭博高手。
齊鳴的血氣噌的一下湧上頭頂,面色漲得通紅。
他指著對面的蕭妄怒道:“你出老千!”
蕭妄鬆開骰盅,雙手落回腿上,身背挺直,語速不疾不徐:“你是親眼看到我出千了?還是有證據能證明我出千?”
齊鳴噎住。
對方沒有否認,其實就等於是承認自己出千了。
賭場的規矩便是如此,能被抓到的老千才叫出老千,若抓不到,就只能自認倒黴。
在場眾人都不敢吭聲。
在這壓抑的氣氛中,只有燕辭晚笑得一臉燦爛。
她雙手背在身後,輕快地道:“這麼看來,齊大你是真不太行呢!”
這話彷彿深深地刺痛了齊鳴,令他的神情變得無比難看。
他硬生生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三局兩勝,再來!”
燕辭晚嗤笑道:“比之前可沒說三局兩勝,現在你輸了,就忽然說要加賽,你要是輸不起就直說,我是不會笑話你的。”
她嘴裡說著不會笑話,可臉上的笑容卻充滿了嘲諷意味。
齊鳴何曾受過這樣的氣?!
他忍無可忍,一把掃掉桌上的篩盅,隨即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他不想再在這兒待下去了,他要回家!
燕辭晚衝著他的背影喊道:“你這是要逃跑嗎?你可是刺史府的大公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落荒而逃,就不怕被人恥笑嗎?”
齊鳴腳步一頓,豁然轉身,看向燕辭晚的目光無比森寒,似兇狠的老虎,恨不得當場將這可惡的女人撕成碎片。
在場眾人都被他這可怕的眼神嚇到了,一個個噤若寒蟬。
眾人都不明白,燕辭晚為什麼要作死?就算她有內衛府做靠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