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他都以為只是阿憐那次對純熙展現出來的愧疚之意……難道,最後竟只是因為三公子的一句囑託?
“就當作是你有理,可這不也只是一個低頭就能抵消一些刑罰的事情嗎?你不知道自己有多重的傷嗎?低個頭不行嗎?”
雲逸依舊還是那一番說辭,他是不忍心看著阿憐再受傷,他當然也是為了她好,所以在他看來,臉面要比阿憐的身體更加重要。
或許是因為……在他這裡,臉面就是比命還要重要的存在,所以在他認為,阿憐為何就是不能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而低個頭?為何不能?
可是奕憂憐是什麼人,她就是那個是非對錯都很分明的人,錯了就是錯了,沒錯就是沒錯,所以既然她沒有錯,她又為何要低頭,認錯?是不可能的。
所以到最後,阿憐的結局就只有受罰,畢竟所有意義上的高位者就是不願意受到來自底層的一點點的威脅。
“可是我沒有錯。”忍著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她都還是要微微撐起一點腦袋,正視紗簾之後的那一抹人影,說出自己的苦衷,“既然我沒有錯,又為何要我低頭?!”
皙寒生在這一刻是真的感受到了她的掙扎,那種無力的嘶吼,是她最後為自己爭取公平的一點點努力。
“公子,我知曉雲月作為雲家人到底是如何想的,可是她有句話說得當真不錯,我們不是一路人,你再怎麼樣也還是雲家的三公子,而我非也,只是路邊撿的,就算是二公子與我有恩又如何?改變不了我的身世,就改變不了我在她眼中是能是一個外人的待遇。”
阿憐鮮少說這麼多的,今日怕是真的氣上了頭 ,一股腦的說了不少。
“那你又為何覺得只要我一個低頭認錯,她就真的會因此心軟,而減輕對我的懲罰?”
這個問題,問得既深刻又刁鑽,她無非是讓三公子親口承認二人的雲泥之別,無非是要他親自死了這一條心,讓他徹底明白雲月是不會改變任何一點對她的看法的。
“阿憐……你……”雲逸也終於是冷靜了一些,不再質問下去。
“四耳,送公子出去。”
奕憂憐深知這一切雲逸並非是不明白,只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他將阿憐當作是妹妹沒錯,但是雲月又真的會認可阿憐這個孩子嗎?
事實當然是殘酷的,雲逸非要自欺欺人,阿憐也向來沒有資格去說些什麼,只是今日這番言論實在是過於天真,她不得不讓他清醒過來。
皙寒生在一旁安安靜靜的候到現在,不就是在等著一刻嗎?就是為了等到能將這個傢伙送出去的這一刻,他當然是興高采烈,恨不得敲鑼打鼓地將他送出去。
面上壓著心裡的高興,還是好好的將他給請出去了,而後才安心的回來。
三公子臨走前,還在門外,與江炙對話:“她傷得太重,許是半個月下榻不得。”
這一句話揚聲說出,卻也只是為了讓裡面的人聽到,所以即便是紗簾之下,雲逸也猜到了受刑之人另有其人,所以他也就放心了,幸好並非是十八鞭都打在她的身上。
所以他這麼說也只是為了告訴她,他會替她將事情瞞住,會為了她將這一切都守住,雲月那頭,他來低頭。
等他們走出院子,阿憐便就叫四耳將她扶起來,而後就準備去探望一下那位替他受刑的質子殿下了。
“你自己的傷都還沒好,你就急著去見他?”皙寒生又替她的身體打抱不平起來了,心中是百般佩服,覺得她總是能有各種法子折磨自己。
奕憂憐不語,就是自己走在前面,又是狼王拿著大氅追了上去。
來到落玄這裡。
幾人在進了院子門口不遠的地方碰面了,落玄的黑眼圈也是不輕,這邊忙完那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