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意餘光瞥到他,他右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大腿,明顯是在猶豫思考。
她眼底的冰霜在她抬頭的那一瞬間即刻變成了脈脈溫水,&ldo;不。&rdo;
阿樊說,&ldo;二當家,對不住了。&rdo;
二當家的客氣已經不在,他冷笑,&ldo;三當家可是忘了兩年前的那個承諾?&rdo;
阿樊捏緊拳頭,始終沉默。
二當家起身離開,他的腿明顯是瘸了的,他坐著的時候並不覺得,他一站起來的時候就分外明顯,他一瘸一拐地拖著腿出去,他回頭,眼神像一隻毒蜂,死死地蟄住她。
話卻是對阿樊說的,&ldo;我給你時間考慮。&rdo;
寒風陣陣,天氣忽然就冷了起來,薄意盤腿坐在冰冷的炕上。試探著吸收周圍的靈氣,卻一無所獲,她雖然沒了靈力,但是她本來是有著強大的魂魄之力的,人類所感知的的東西沒辦法影響她,可是這幾日她接連嘗試到了過去從未嘗試過的感受:飢餓,口渴,疼痛,寒冷等等一系列前所未有的強烈的感受,她越來越感到不安,還有這些背後所隱藏的危險。偏偏湯圓同她聯絡的時候也還是十分虛弱的半透明狀態,這一切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明明門窗都關的緊緊的,卻還是不知道哪裡來的寒風,冰冷刺骨。薄意覺得骨頭都開始隱隱發著疼,偏偏這個炕也沒有燒火不說,就炕上也是連一張被子都沒有,冷的她腳趾頭都開始蜷縮起來。
她想著去找當家夫人要件厚的襖子裹裹,她掀開窗戶,露出一點點縫隙,隔壁的屋子早就已經熄了燈火,天色已晚,當家夫人早就已經睡下了。
薄意下了床,卻在屋子裡連個火摺子都沒法找到,反而在炕頭底下一塊鬆動的磚頭裡面掏出了十幾塊銀子,按照現在的物價也可以用上好幾年了,她又將銀放回去,將磚頭塞了回去。她翻了翻櫥櫃,將阿樊的衣裳全都搬了出來,阿樊的衣裳也就大概十來件,而且全都是短褂子之類的,薄意想起他今早出去的時候還是打著赤膊的樣子忍不住又冷的抖了一下,這人真是將不拘小節貫徹到底!
她將他的衣裳全部裹在了身上,她為了更加暖和一些,所以就只好整個人團成一團窩在炕上面。
她迷迷瞪瞪地睡到後半夜,木門吱嘎吱嘎響著,薄意警惕地睜開眼睛,他還打著赤膊,汗流浹背。左手著一個火把,右手提著一大堆東西,他夾帶著一身的冰冷的風雪大跨步走進來。門外飄著白雪,白雪中,火光裡他古銅色的肌膚閃爍著晶瑩的汗珠。
屋子很暗,他高大的身軀顯得屋子越發狹小。火光裡,他看見她瘦小的身軀在炕上面蜷縮成一團,包裹在一堆布裡面,警惕的眸光在看見他以後立刻放鬆了下去。
☆、強盜四
阿樊將火把弄滅以後,隨手丟在了門邊,然後不知從那個旮旯裡找出一個火摺子,將兩個油燈點燃,黑暗的屋子霎時間被溫暖的顏色覆蓋。
薄意迷迷糊糊地又昏睡過去。
阿樊隨意瞅了她一眼,卻立刻發現了不對勁,她的臉龐通紅通紅的,全身像一隻被煮熟的蝦蜷縮起來。
薄意醒來的時候,身上已經蓋了好幾張厚厚的棉花被子,渾身都是汗,身上熱乎乎的,她想坐起來,額頭上的那塊濕漉漉的布巾直接掉落了下來。
&ldo;你說你,好好一個姑娘家被你害成啥樣了!&rdo;
&ldo;真是,這麼多年為你擔了多少心,給你找個媳婦吧,還把人給丟在一邊,有你這麼照顧媳婦的嗎?啊!&rdo;
&ldo;現在風雪天,你不知道多照顧著點人姑娘,你自己不燒炕,不穿厚襖子,你以為誰都和你似的!&rdo;
薄意只聽到當家夫人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