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深重,慕容翊獨自一人,沿著山間小路,輕飄飄地朝山頂走去。偶爾有亂竄的烏鴉飛過,在那枝頭停留片刻,黑漆漆的眼瞳掃視了幾眼這個不速之客,就很快又撲扇著翅膀飛走了。
山林間偶爾有亂竄的黑影——那是他提前安排好了的暗衛。
這次出行,雖然明面上只有他和侍女二人,但是
慕容翊冷冷地勾了勾嘴角。
那山上的那群人,可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以防萬一。
他今夜來此處,目的不止一個。
抬眼看了看山頭處燃燒的烈火,那火光在他的瞳子裡留下幾點光亮。
恍然之間,彷彿又置身於當年那個小院了
他眸色一冷,恢復了往日的冷酷模樣。
活下來的人,是真正的活著嗎?
還是隻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復仇的惡鬼呢?
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的目的,一定會達成。
這個復仇計劃,不允許有任何一點的差錯。
慕容翊捏了捏手掌心,神志從那跳躍的火光中緩和過來。
“那人到底是什麼人啊?哪裡冒出來的?”李憶然有些無語地對著兩個侍從說道。
只見眼前那個高鼻深目的異族男子,好似遊玩似的,在那些屍體之間來回穿梭,絲毫沒有避諱的意思。
一旁的紅袍人顯然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這下不光是李憶然,流鶯和衛風也對此人的身份充滿了疑惑。
這時候,一邊一直都沒有說話的人,卻突然冒出來了。
李憶然睜大了眼睛——是之前那個奇怪的少年。
只見他直接走到了那高鼻深目的男子跟前,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道:“別搗亂了,等下那誰來了,你耽誤了他們事情,到時候答應你的事情,還想不想辦成了?”
那男子哦了一聲,有些遺憾地道了句:“是是是是。”
便漫不經心地找了個地方躺下來了,嘴裡叼了根隨手拽的狗尾巴草,在唇邊來回晃盪著。
“"
那少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隨後安慰自己道:“算了,等人來了,有他好看。”
沒有了旁的干預以後,那儀式進行的出奇的順利。
說起來,也倒是沒有什麼奇怪的。
反正李憶然是沒有看出來。
除了剛開始的時候出現的幻境,這剩下的儀式,倒是平平無奇的辦完了。
只是在儀式就要結束的時候,又發生了驟變。
一旁的烏鴉突然開始鳴叫。
接著,那些烏鴉排成了一行佇列,開始以那巨石為中心,繞著那些地上的屍體,來回盤旋。
李憶然驚訝地小聲啊了一道。
“怎麼回事?”
流鶯冷哼一道:“管他怎麼回事,不過是些故弄玄虛的手段罷了。”
雖然不懂他們此舉的意思,但是好像也並未有什麼怪異之事發生,李憶然安穩下來,待在原地繼續看著。
”快結束了吧?“那叼著狗尾巴草的男子唇齒晃動幾聲,模糊不清地問道。
“"
雖然很是不滿,但是介於那人的身份,為首的紅袍人還是開口了。
“請大人稍等,儀式馬上就要完成,只差最後一道工序。”
李憶然眯著眼睛去看。
之前倒是沒有注意到,現下仔細去看,只見地上那些原本還勉強算是完整的屍體,現在已經完全被燒焦了,變得如同黑炭一般。
那紅袍人往前一走,竟然沒有顧及還在燃燒的烈火,毫不避諱地把手伸進火種裡。
李憶然雙眼睜大看著眼前的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