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憶然恭敬地道了句是,然後慢慢直起身子。
不知道是不是陛下有意為難,跪的時間有些久了,她的腿有些發麻。
長公主咬著牙站起來,沒有抖一下。
她雲淡風輕地立在那裡,立在大殿的一角。
她沒有轉頭看跪在後面的言卿塵,也沒有側身去看一邊的太子,而是神色沒有什麼變動的,直勾勾看著坐在龍椅上的父皇。
長公主沒有說話。
她在等著陛下先說。
這一計顯然落實了。
仁宗並沒有為難她,而是笑了笑,終於開了尊口。
“那就依照你們二人各自的做法去做吧。”
“益州此事,務必處理妥當。”
聖上談及“妥當“二字,語重心長地看了看太子,顯然在暗示著東宮這位要多加小心,勿要再留下什麼把柄給別人了。
太子跪下領命。
這次朝會這麼不明不白的結束了。
臨走的時刻,仁宗大手一揮,補充道。
“此外的事情,下次再議,諸位可有意見?”
百官自然是不敢有什麼反對意見,只紛紛低垂下頭,仁宗笑了笑,然後由著一旁的大太監扶著下去了。
言卿塵長長舒了一口氣。
“幸好今日陛下的重點不在小爺我頭上"
他想起剛才自己的僭越之舉,不禁為自己一條小命抹了把汗。
長公主起來的同時,他也偷偷趁著沒人注意站起來了。
好在他跪的時間不長,加上陛下沒有那閒工夫為難他,再加上,他父親在前面穩如泰山地站著,那身板把他擋的嚴嚴實實的,著實是個不錯的好靠山。
言卿塵雖然面上不願意承認,但是心裡不得不認可,這次確實也是父親保護了他。
不,或許,準確的說,是言家保護了他。
他咬著牙。
言家就像一個巨大的保護傘,讓他們族人,在獨一無二的皇權之下,獨享著一份京城內無人可及的滔天權勢
但是,這顯然也是有相應代價的。
這代價向來由言家的後人承擔著,若是沒有什麼變動,也將一直持續下去
言卿塵感覺到一絲不甘心。
但是憑著他現在的力量,確實也對這件事情無可奈何。
甚至他因為依賴了這犧牲了重要之人得到的權力,又對自己感覺到羞恥和憤怒。
正在言小少爺慌神之際,一雙柔夷搭上了他的肩膀。
他猛然抬頭,看見原本站在金鑾殿最前面一角的長公主,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的跟前。
“"言卿塵難得沉默著。
長公主看了他一眼。
隨後轉過頭去,和言父道:“言宰,本宮和言小公子還有些事情要商量,可否讓我二人共行一段路?”
她眼底露出些沒有什麼溫度的笑意,看著言父。
言父見狀,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然後道:“這是自然,公主和吾兒年紀相仿,正是有些共同話題的時候。哈哈,去吧,只是吾兒頑劣,別冒犯了公主就好。”
他帶著幾分責備的目光瞪了瞪言卿塵,顯然是對他今日朝堂失儀頗有意見,只是迫於外人在場,不好當場發作罷了。
這長公主來的倒是正是時候,恰恰替言卿塵解了這個圍。
言卿塵嗯了一聲:“那父親,我就先和長公主走了。”
言宰點了點頭,捻著自己的鬍子:“你先去吧,為父和其他人還有些話要說。”
他目光所及之處,是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員。
言卿塵知道他這意思是有些話不能自己聽了,可惜自己還是羽翼未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