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漢仔細打量著面前三人,搖了搖頭:什麼外鄉人,沒見過。
陸遮聞言,神色微動,嘴角輕輕上揚,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嘲諷,轉瞬即逝。
他圍著財神廟轉了一圈,微微蹙眉:“這地方實在太髒了,望月妹妹定是不可能在這兒了。”
“嫌髒你就走。”流浪漢冷冷開口,吃飽喝足,他又滾回了供桌底下。
裴長意還想再問,陸遮卻蹲下身子,湊到他身旁輕聲道:“去下一個地方找吧。”
“好。”裴長意斂了斂神色,並未堅持。
走出財神廟時,門口有一汪明澈池水,映出裴長意清疏冷峻的面容,如水中冷月。
上了馬車,青蕪忍不住開口問道:“陸貢士,我們接下來去哪?”
這財神廟已然是白來了,她心裡越發著急。
陸遮蹙起眉頭,彷彿陷入了沉思,想了許久:“這松竹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從前姨娘給我說過很多地方……”
他略一遲疑,開口道:“城西有一處花田,初春就會開滿了花。從前望月妹妹就說過,若是能回松竹縣,她定是要去瞧瞧小娘口中的花田。”
“老宅邊上還有幾處姨娘反覆提到的地方,我與望月妹妹和姨娘一起在府裡的時候,聽得都有些煩了。”
青蕪聽到這兒才覺出味來,偷偷看向了裴長意。
陸貢士說的話,明裡暗裡都是想要刺激世子爺嗎?
裴長意端坐在一旁,下頜線條緊縮,漆黑的瞳仁中翻滾著鋪天蓋地的濃烈情緒。
他早知道徐望月和陸遮是青梅竹馬,卻不知連她小娘都這般喜歡他。
陸遮口口聲聲提起姨娘,字字句句都在顯露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尋常。
裴長意淡淡搖了搖頭:“她不會去那些地方。花田也好,老宅也好,她並不熟悉。”
“她小娘喜歡的那些都是過去了,她在徐府也沒過過什麼好日子。自從來了侯府,她才有人疼,過上二姑娘的生活。”
陸遮低下頭,眸光微動,心中輾轉百回,有一股無名的怒火在心頭燃起。
他最恨的,便是這一段時光。
若非他被人冤枉,關進了典獄司,望月妹妹也不會跟著去了侯府,往後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他隱隱能覺察出裴長意和徐望月之間不對勁,心中泛起一絲無力感。
青蕪神色緊張:“外頭天都快黑了,不管去哪,我們快些去吧。”
她此時有些緊張,不管是流民還是山匪,綁走了二姑娘和二公子,為何不來找世子爺要贖金呢?
如果那些綁匪要的不是銀子,那會不會對二姑娘不利?
青蕪越想越覺得害怕,她一個柔弱的女兒家,被綁走,不知會遇到什麼樣的事情。
身邊只有一個不靠譜的二公子,還不如沒有他呢……
陸遮微微掀開馬車簾子,點了點頭不錯:“等天黑了,我們回老宅去看一看。”
裴長意在老宅和書院都留下了護衛,若是有綁匪送信要贖金,護衛便會發出訊號。
到了現在,都沒有綁匪來要過贖金。
青蕪低垂了眸子,眸色複雜:“二姑娘和二公子到底有沒有被人綁走啊?”
聞言,裴長意和陸遮同時看向了青蕪,眼神疏淡,漆黑如點墨的眸子裡說不出是什麼情緒。
青蕪問出這句話,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沒有被綁走,難道他們二人還需要私奔嗎?
她搖了搖頭,只覺得腦子發脹,一片空白。
陸遮沒有理會她,開口對裴長意說道:“按我所說,趁著天還未黑,先去花田,再回老宅。還有老宅附近那幾處地方,也都去看一看。”
裴長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