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形逐漸變得模糊了起來。
死雨頓時警惕,然而他卻發現,無論他如何去看,白燁的身影都在一點點的消失。
……不,不是他的身形在消失!!
是他的視野模糊起來了!!!
“唔……”
血色的霧氣不知何時瀰漫於房間的每個角落,那些血液滴落在地上的時候,就像是自燃了一般,頓時燃起無聲無息的霧氣。
就在他們談話的時間,血霧早已瀰漫在房間的每個角落,而地面上也長出了宛若斑紋一般的痕跡,彷彿跳動的血管。
那些血色的藤蔓順著白燁的腳踝向上攀爬,它們死死絞住了他的血肉,彷彿要從中榨取血液得以滋生。
“焰……焰白……”
死雨伸出手,他瘋狂地想要做些什麼,可身體的疲軟感卻愈加嚴重,
“你快走,你……”
他不希望更多的人在這裡死去了。
並不是他在乎什麼人,而是他並不想看到,也不想再這樣無能為力。
可焰白並沒有搭理他。
他的注意力好像全部都集中在了白燁的身上,可他的目光中並沒有任何恐懼,甚至……平靜至極。
就好像他早已預料到今天會發生的一切。
“今天是個很好的日子,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時刻便是今日,甚至還恰巧遇到了你。”
白燁逐漸走近了焰白,他手中的血色樹枝竟是已經紮下了根,而那些根系牢牢地刺入了他的血管之中,以他為中心,瘋狂地吸食著。
血霧愈加濃郁,幾乎讓人看不清任何東西,除了那片茫然的紅,和冷入骨髓的冰。
“我將在今天死去,而你……也會和我一併陪葬嗎?”
“如果這是你的邀請,那麼,我當然會應邀。”
焰白竟然回應了他。
他的目光閃爍著柔和的光,就好像這並不是仇人的見面,而是一場盛大的舞會。
甚至他抬起了手,輕輕觸碰著白燁手上的那根血色的樹枝——於是,下一秒血色的樹枝瘋長著,卻於霎那間將他整個人包裹住。
死雨的意識終於在絕望的末端漸漸消散了。
而壓抑的夢境也伴隨著濃郁的霧氣一併到來。
夢境總是美好的。
但總是沉浸於夢境之中,也會忽略掉很多重要的東西。可倘若夢境才是生命中最長久的一方,又該如何去抉擇呢?
“呼——總算是能放鬆點了。”
在進入了完全空白的世界後,白燁總算是鬆了口氣。
這裡是一處靜謐的空間,無法對接到任何外界。時間好像在這一刻無限趨近於靜止,就連半落在地上的雪花也靜止了起來。
這也是一種嘗試。
在發覺了愛之城發生的情況後,白燁也猜測到了鑰匙能去做的事情。僅僅是一根枝幹,就能將原本被屠滿的血色村落變成一座完全虛幻的城邦,那麼無數根枝幹一起回發生什麼事呢?
稍微推測一下,他也能猜測出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些鑰匙,是當初處刑神明的刑具。他們也有著勾勒幻境的能力。
失樂園真的就是失樂園本身麼?
如果他們所感受到的美好,也不過是這些鑰匙勾勒出的幻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