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曾提點過許諾,待春棠及笄後要幫她物色個好人家。
許諾嘴上答應了,心中卻想著要再留春棠兩年,不願她十五六的年紀就懷孕生子。
這才一直沒提過春棠的婚事。
此刻,面對既驚訝又羞澀的春棠,許諾將如何在擦粉、換衣等各種小細節中發現她的改變,從而推測出她有了喜歡的人。又讓七月關注她平日的行蹤,發現她每次去了鋪子,回來時都滿面春光,還發現她屋中多了些她過去不曾買的物件,直至發現他們的接頭點等一一道出。
春棠聽完,整個臉紅的如熟透了的蘋果。
她以為已足夠小心,不想早已被娘子知道了。
她扭頭深深地剜了七月一眼,七月吐著舌頭做鬼臉。
安撫了春棠幾句,讓她不要擔心後,許諾便問那人是誰,不想春棠始終沉默,不肯回答。
最終,許諾只能嚇唬她,說:“你若不說,我可要派人去查。”
春棠知道許諾說的人是那些武功高強的探子,當下急忙招了。
一雙眼閃著淚花,告訴許諾今日見的那個男子是八月在國公府小住的那段日子遇到的人。
二人當時在國公府見過幾面,未曾說過話。
九月,她幫許諾去鋪子取賬本,回來的路上馬車和別人的馬車撞在一起,對方見只有她一人,便強勢地向她索賠。
而他正好路過,幫她化解了這次危機。
此後,每次去鋪子裡做事,半路都能遇到他,後來他開始託人送些小玩意給她,入冬後更是親自上門尋她。
她今日還特意告訴他,不要再來許府找她。
可他不肯,說每五日見她一次不夠,懇求她不要趕走他。
“他住在國公府?”許諾問道。
國公府到許府的距離可不近,男子能冒著大雪前來,可見是有誠意的。這男子似乎真的很喜歡春棠,否則不會五日見一次都嫌不夠。
不像肖遠那傢伙,出去三個多月,雖然寄了東西給她,有他見到的山河的畫,有他用石頭雕刻的動物,有他親手做的燈籠,卻從未寫過信,從未說過想念她。
“他是錢四太爺那支的一個小廝。”春棠說話的功夫剝了幾顆栗子,盛在小玉碟遞給許諾。
許諾拿起栗子吃,想了想,問:“錢家四太爺,好像是一位將軍?不是應該是杭州嗎?如今也住在這裡?”
“娘子說的沒錯,錢四太爺的確是將軍,他們那支出了許多武將,宅子也確實是在杭州,好似是有位小郎君留在汴京,我想他多半是這位小郎君的小廝。”春棠說話時低著頭,不敢與許諾對視。
在她的觀念中,她如今的行為就是背叛主子和別的人偷情,雖然娘子說無事,會尊重她的選擇,但她依舊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愧。
可是,遇到他,她寧可打破自己十幾年來堅信的東西,為了他欺瞞娘子。
許諾注意到春棠話語中的“多半”二字,放下手中的碟子,神情嚴肅,問:“你竟然不知他究竟是誰?他竟然未曾告訴過你?”
“娘子,我們不是很熟悉。”春棠說完,猛的抬頭便看到許諾嚴肅的表情,楞了一下,隨即意識到,她對他的瞭解,僅僅是他的名和他在為錢家做事而已。
其餘的,一無所知。
而他卻知道她的一切。
“不熟悉?他叫什麼?”許諾擔憂地看著春棠,生怕她被人欺騙了感情。
“他,他叫阿來。”直至此時,春棠才發現,相識兩個多月,她連他姓什麼都不知道。
想到這些,整個人的力氣好似被抽走了,癱坐著,一動不動。
許諾看到春棠的反應,便知她確實沒打探過這個阿來的身份,確實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