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進宮,她感覺通往御書房的道路特別長。今天,若蘭應召前往皇宮,她把重八放在家,自己獨自出發。天空有些灰暗,但是沒下雨,也沒有雪。
走了一半路程,有太監告訴她,皇上已離開御書房,在家政殿等候她。然後引領她前往。
家政殿只有義雍帝一人,太監上前悄悄提醒他,若蘭公主到了。然後悄然退出大殿。若蘭看到一個憔悴的“老人”,他是剛老了不少,叫聲:“父皇。”
義雍帝不再打盹,起來說:“若蘭,不用施禮。”發現她只是獨自一人後,問道:“怎麼沒帶重八過來?”
“小孩子淘氣,鬧得慌,會吵著父皇。”若蘭還是小心翼翼。
皇帝一聲嘆息,說:“你還是信不過你父皇!你其實就是我的親生女兒,當年為保護你才將你放在外寄養,沒想到可以護你的人,護不了親情!你兒子就是我的親外孫,我又豈會加害他?”
若蘭聽到此,內心震憾,沒出聲,暗忖,皇家也未必有親情。
義雍帝知道很難讓她放下戒心,又哼了一聲說:“你要不是我親生女兒,朱然早就沒有了!”
若蘭內心微變,不快地問:“父皇說的朱然早就該沒有了,應該是什麼時間?是我認識他之前還是之後,不是父皇你叫六哥介紹朱然給我認識的嗎?”
皇帝更來氣,斥道:“我支援你接近他,也沒叫你幫著他反我啊!你看過他的演講詞沒有? 他豈止是蔑視皇權,他是要否定和推翻所有的朝廷的管治模式。”說完一篇手抄本,朱然的演講詞遞給她。
她收下卻沒有看,坐在椅子上不緊不慢地說:“也不能聽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他也會吹牛嚇唬人的,朝廷扣押他家小,還不能讓他嗆幾句嗎?”
皇帝氣極而笑,說:“他嚇唬人?他抽走多少大康子民,在東番建島國,甚至控制著真真國朝政,至少控制住真真國的物資,海上還有幾支船隊有巡遊,你以為他是善茬?叫你來不是爭辯這個,是提醒你早點為兒子謀條出路,朱然主要幾個女人都在船廠裡面佔著股份,佔重要職位? 你佔有什麼?重八又佔有什麼?”
若蘭卻有點莫名其妙,問道:“父皇不是準備剿滅他嗎?現在反要我去搶他家產?滅掉他還用搶他家產嗎?全都是朝廷和父皇的了。”
“打仗是勞民傷財的,血流成河不說,內耗便宜了外族野人,沒人願意打仗,很多時候,解決辦法可以不用武力。有很多選擇途徑。”他放低了聲調。
“大康朝外人是攻不破的,只是內政不治,坐井觀天,也不用天天盯著朱然的威脅,人家的良言,你們朝廷上下百官特別是那些讀書人,一句也沒聽進去。你看皇家書院那班先生,連十來歲的孩童都懂的道理,他們倒好,還繼續在這樣矇騙下去,做些沒用的功夫,反而要趕講真話的人走,他們教出來的人,出了社會還要重新學一次。說來好笑,你們可以騙老百姓,連自家子弟都要騙,朱然為你指出了生路,你們還是往死路走。怪得了誰?”若蘭不屑道。
“全學他,這社會早就亂套了,他連皇位都看不上,不知他看上了什麼?所以這次你見了他,得讓他給重八安排好。至少得有一個得體的位置。”皇帝也為朝廷的管治無能而慚愧,不想多說。
“重八的出路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誰能幫得了他?”她故意賭氣說。
“不對,重八有沒出息先得看他母親,他一個小孩子又能做什麼,還不是聽他母親安排。”皇帝卻不同意她的想法。很明顯,就是要靠若蘭自己去爭取。
......
此時的朱然,正帶著賈芸,在津門與朝廷戶部官員談判。一連扯皮了幾天,不外乎朝廷在賦稅方面要求加高,品類限制數量。
朱然對戶部尚書陳柏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