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然在船上白天很少走出甲板,傍晚時分才會攜三姑娘出甲板放風,能夠低調儘量低調。漫長的旅途,許是莫非定律作祟,竟然沒碰到有響馬來干擾。倒是三姑娘彙報,白天經常有許多官船經過,定是朝廷派人下江南,能辦什麼?催稅金? 查貪官? 歸根結底還是朝廷欠錢,很多地方要整治。帝國發展到第三第四代,已過了休養生息期,卻是貪汙腐敗惡化的高峰期。也是一個整治期。
三姑娘為此憂心忡忡,這些人會不會有一批,是奔著甄家去的呢?朱然心想,即使不是,也是奔著你們的同類人過去的。但不敢說出來。只能安慰她,應該沒那麼快。
到了金陵,朱然和三姑娘之前在船上該說的也說了,該做的也做了。分別之時,朱然不打算去甄家,朝廷監視太嚴密了,夏守忠小六都說得明明白白了,總不能不識好歹吧。只吩咐三姑娘約四姑娘第二天出來,不要告訴其他人,在一高檔酒樓應天酒樓見面。三姑娘聽了很不高興,以為朱然得隴望蜀,朱然忙解釋,純粹公事,有些事只有四姑娘能理解並執行。三姑娘想想他們能在公共場所見面,也許沒自己想的那麼汙,半信半疑地聽著,然後辭別了。
翌日中午,朱然坐在酒樓包廂房窗邊,遠遠看著幾個下人擁著四姑娘過來,朱然忙著下去把她接上來,幾個下人留在下面等候。
朱然見她臉色似乎有點冷,感覺熱臉貼在冷屁股上,但還是耐著性子把她接進包房裡,但房門是半掩的,朱然也明白不好關門,畢竟人家是個黃花閨女。不好一男一女關門在一房內。
“你為什麼不能進我家去呢,現在就要劃清界線了嗎?”朱然為她挪開座椅,剛落坐,她就埋怨道。
還好,只是為這事,朱然便說:“約你來,就是為這事,老實說,對著三姑娘,我也不敢實話實說,我只信任你。”
四姑娘半信半疑,顯然對他的甜言蜜語已經免疫。
“你來見我,你父母知道嗎?”朱然問。
“不知道,三姐只告訴我你只約了我,我是瞞著家人出來的,瞞不了太久!”四姑娘直白地講。
朱然尷尬地笑了笑,說:“我在船上就看到很多京城朝中官船往江南這邊走,估計朝廷在加強財務的查處,在京城我就受到那裡的警告。當時我和三姑娘偶爾會碰頭。”說完指著上面。
四姑娘疑惑問:“誰警告,警告什麼事,具體點。”
朱然環顧四周,真有關門的衝動,還是忍下來了,低聲說:“我和三姑娘走得近,他們誤會我覬覦你家的錢。”說完望著窗外,裝著漫不經意的樣子。
四姑娘臉色凝重,問:“誰警告你。”
朱然手指點一下茶水,在桌面上寫下“皇宮”兩字,雖然是簡體字,但四姑娘顯然看明白了,已經感覺到事態嚴重了。
“三姐知道嗎?”四姑娘問。
“沒告訴她,怕嚇到她,第二,怕她知道後會亂傳。”朱然說。
一時無語。這時門口晃過一個身影,又倒退回來。徑直走進包間,是一個美貌小姑娘,與四姑娘年紀相仿。
“朱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她開口問,似乎很熟的樣子。四姑娘轉頭看向朱然。
朱然雙方一攤,很無辜的樣子,面對這個女子,說:“姑娘,可我不認識你啊!”似乎也在向四姑娘解釋。四姑娘靜靜地看著,看你裝,別不是又在哪惹了風流債。
“我是薛寶琴,寶釵的堂妹,上次在賈府見過你。”寶琴說。
“是嗎?記不清了,你不是嫁到梅家了嗎?”朱然問。又見她臉色略顯尷尬,忙轉話題說:“那你現在在這約了誰?”言下之意你約了誰就快去吧,別擋著我說事啊。
薛寶琴臉色轉為悲慼,突然跪下來,說:“朱先生你幫我個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