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過去一大半了,蘆葦蕩外面的野鴨蛋都被人撿的差不多了。
安渝武裝嚴實,只露一雙眼睛出來,邊割蘆葦邊往裡走。
小震三兄弟被勒令只能跟在她身後,把蘆葦抱到路邊,遇到鴨蛋撿起來。
母子四人幹得正起勁時,忽然有一雙手從蘆葦裡伸了出來,朝安渝腰上摟去。
小明把蘆葦送到路邊剛回來就看到這一幕,嚇得尖聲大叫起來。
“娘!”
安渝手持鐮刀,下意識轉身回頭,鋒利的鐮刀直接割在了那隻手上。
“啊!”
霎時間,尖叫聲從安渝右手邊的蘆葦蕩裡傳了出來。
安渝嚇了一跳,看到地上和鐮刀上的血,狠狠的皺起了眉。
“娘!”
小震、小忠扔掉抱著的蘆葦往安渝身邊跑,小明撿起路邊的石頭,抱著往蘆葦蕩裡衝。
“砸死你!”
“小明!”
安渝連忙把鐮刀換到左手,用右手攬住小明的肩膀,把人攔了下來。
同時,舉起鐮刀護在身前,“誰在裡面?”
“出來!”
話音落下,面前的蘆葦一陣晃動,瘦瘦矮矮的朱徇捂著手從裡面走了出來。
鮮血染紅了他的手,一滴一滴的落下來。
他一出來,便指責起安渝來,“秋生家的,你怎麼不看著點兒,我可是靠手藝吃飯的,你這讓我怎麼幹活?”
安渝皺緊眉頭,“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
“你的人在蘆葦蕩裡,把手伸出來想幹什麼?”
朱徇眼神閃躲,“我能想幹什麼?”
“我就是看你一個婦道人家在這裡割蘆葦辛苦,想出來幫幫你,誰知道你來這一出?”
“再說了,按輩分,你可得隨秋生叫我一聲大爺的,我能幹什麼?”
安渝冷哼一聲,“你想幹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與其在這裡和我爭論,不如想想怎麼處理你的傷口。”
朱徇死死按住手掌,想耍賴,“手是你割的,你得賠我醫藥費。”
安渝面不改色,“要錢沒有,要命不給,你自己往我鐮刀上撞,怨得了誰?”
“你不給是吧?”朱徇笑得一臉陰狠,“行,你給我等著。”
“我就在這等著,不回來的是孬種!”
安渝冷冷盯著朱徇,手裡的鐮刀一直護在身前,彷彿隨時要揮出去。
朱徇惡狠狠的瞪了安渝一眼,轉身飛快地跑了。
安渝換了個站姿,把孩子護在身後,看著朱徇走遠後朝著他站的方向割了進去。
“娘,咱們走吧?”
小震有些害怕,朱徇是楊樹村的木匠,小日子過得比村裡大部分人都滋潤。
家裡有一個人高馬大的媳婦、三個兒子和兩個女兒,要是真叫來了,他們打不過的呀。
安渝拍拍小震的手,看著不遠處被壓倒一大片的蘆葦,頓時明白了什麼。
“別怕,他就算找人來,娘也有辦法。”
小明氣得腮幫子鼓鼓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大哥,你不能做膽小鬼!”
“我看到他就這樣,偷偷伸手想擰咱娘,他活該!”
一邊說,小明還不忘示範,小手都快摸到安渝的腰了。
安渝眼睛暗了暗,蹲下身子拉開圍巾在小明腦袋上親了一口。
“小明是好樣的,你救了娘。”
小明抱住安渝,在她臉上回了一口。
安渝笑了笑,“我把這邊割出來之後,咱們在裡面撿些鴨蛋就走。”
剛才她都看到鴨蛋了,被小明猛地一叫慌了神。
這一會兒正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