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三個孩子,李主任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從抽屜裡抓出一把大白兔奶糖。
“來,讓爺爺把把脈,檢查檢查,檢查完給你們吃糖。”
小震兄弟三個連忙排好隊,挨個讓李主任把脈檢查。
片刻後,李主任收回手,把大白兔奶糖給每人分了三個,“來,獎勵你們的。”
“回家後也要記得按時完成任務,下次見面爺爺還給你們奶糖吃,好不好?”
“好。”
小震兄弟三人異口同聲地答應道,寶貝似的把大白兔奶糖放進兜裡。
安渝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嘴角緩緩勾了起來。
告別李主任後,安渝帶著孩子們和林秋霞匯合,離開衛生院後坐上了縣城開往西樓鎮的大巴車。
往返在城鄉之間的大巴車外表看著髒兮兮的,前兩天才下過雨,車軲轆和車身上濺滿了泥點子。
衛生院站臺距離汽車站很近,車上只有司機和售票員兩個人,安渝等人上車後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小明到醫院的時候是昏睡著的,第一次坐車的他忍不住在車廂裡跑來跑去。
“娘,這車好大。”
安渝面帶微笑地看著小明,“快回來坐好,不要摔倒了。”
小明不聽,跑到司機旁邊看著他開車。
圓圓的方向盤在司機手裡左轉轉,右轉轉,看得小明臉上滿是驚奇。
大大的杏眼明亮有神,一閃一閃的,像陽光下的水面。
看了一會兒,小明扭頭叫道:“娘,我要坐這!”
安渝蹙了蹙眉,抬眸看了眼售票員,低聲和小震、小忠說了句話,然後起身走了過去。
走到售貨員身邊,安渝善意一笑,從兜裡掏出一把水果硬糖,塞到售票員手裡。
“大妹子,你吃糖,孩子在醫院裡憋壞了,坐在這不影響你們吧?”
售票員本來正因為小明亂跑心煩,猛然間被安渝塞進手裡一把硬糖,那張臉怎麼也不好意思拉著了。
硬糖不貴,但是一次給一把和一次給一顆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而且這家三個孩子,女人頭上還有紗布,也沒有男人陪著,家裡應該不是那種富裕的。
不過,家裡不富裕,人卻不小氣,這樣的人值得交。
想到這,售票員親切地笑了起來,把硬糖裝進上衣兜裡,拉著安渝坐下說話。
“大姐,我姓陶,叫陶春華,今年三十二,你叫什麼?家哪兒的啊?這三個都是你的孩子嗎?”
安渝聞言把頭髮往後攏了一下,藉此掩飾自己的尷尬。
“我叫安渝,今年二十六,家住西樓鎮楊樹村,這三個都是我兒子。”
“真是對不住,我看你這麼年輕,還以為你是大妹子,我以後還是叫你陶姐吧。”
聽到安渝才二十六,陶春華愣住了,連後面安渝誇她年輕的話都忘了高興了。
直到大巴車出了城,從水坑裡壓過,車廂顛簸了一下,陶春華才回過神來了。
看著面前看起來比她還老的安渝,陶春華心有唏噓。
“這麼說來,我該叫你一聲大妹子,大妹子,你在家不少出力幹活吧。”
同為女人,同為母親,陶春華很清楚什麼才能使一個女人這麼憔悴。
明明還不到三十,看上去卻像三十七八似的。
安渝笑了笑,“沒辦法,生了三個總得養吧。”
她不後悔生三個孩子,只後悔沒有早點看清姜三孃的真面目。
好在一切還不算太晚。
摸了摸斜挎包裡的醫書,她的心定了定。
老天都讓她重生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了。
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