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紅梅笑眯眯地點頭,得意地從姜三娘面前走過。
姜三娘氣得差點咬碎一口牙,滿心不甘,“要分家也行,必須等秋生回來。”
林秋生在礦上裝煤炭,得一個月以後才能回來,只要能拖到那個時候,她自然有辦法不分家。
想扔下她去過好日子,門都沒有!
林承恩不滿地哼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思,秋生在不在,這個家都必須分!”
“大伯”
姜三娘還想說些什麼,楊紅梅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秋生,你怎麼回來了?”
林秋生一身水泥色的勞動服,頭上、臉上、身上都黑不溜秋的,像是才從煤堆裡鑽出來似的。
看到楊紅梅,他焦急地上前一步,想抓住楊紅梅的手,又怕弄髒她的衣服,只能抓了兩把空氣。
“楊嬸兒,安渝回來了嗎?”
“我在礦上幹活的時候,縣裡打電話過去了,說安渝被石頭砸了,她沒事吧?”
楊紅梅一臉戲謔地掃了林秋生一眼,“不錯呀,秋生,還知道心疼媳婦兒。”
“你回來的正好,安渝沒什麼大礙,但是你仨兒子差點死了倆!”
“安渝要跟你離婚,我好不容易才勸下她不離婚,只分家,你快進去看看吧。”
林秋生傻眼了,愣了好一會兒之後才轉身往家跑。
楊紅梅眯了眯眼睛,“秋生呀秋生,要娘還是要媳婦兒孩子,你可別糊塗啊。”
說完,她轉身繼續去找會計。
分家協議越早寫越好,省得夜長夢多。
林秋生跑進家門,看到院子裡烏泱泱的人,一時愣住了。
不過很快,他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頭纏紗布的安渝。
慘白的臉,紅腫的眼,看得他的心都揪了起來。
“安渝”
“秋生,你回來的正好,我想給你們分家,你願意不願意?”
林秋生邁開腿,正想到安渝身邊關心關心她時,被林承恩的一番話問住了。
分家?
他突然想起楊紅梅的話,仨孩子死倆,要離婚,瞳孔驟然一縮。
“安渝,咱們的仨孩子怎麼會死了倆?”
安渝:“”
安渝冷冷地白了他一眼,楊紅梅明明說的是差點死倆,他倒好,直接把差點給吃了。
“你娘讓我去挖河溝,她照顧孩子,結果老二發燒,她讓老大去河裡撈魚換錢買藥,差點淹死在河裡。”
“我想離婚,大爺爺說可以給咱們分家,你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林秋生皺緊了眉,艱難地消化安渝的話。
安渝去挖河溝了?
撈魚換錢買藥?
差點淹死在河裡等等,差點?
“你的意思是,咱們的孩子沒死?一個都沒死?”
安渝點頭,“分家還是離婚,你自己選吧。”
林秋生為難地“嘶”了一聲,“必須二選一嗎?”
“兩個都選也不是不行。”安渝冷冷道。
林秋生:“”
這兩個是什麼好東西嗎?
他為什麼要兩個都選?
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要先弄清楚心裡的疑問。
想到這,林秋生走到姜三娘面前,固執地問:“娘,您真讓小震去河裡撈魚換錢買藥了?”
眾目睽睽之下,姜三娘沒辦法再編新的說辭,只能把之前說過的那套又說了一遍。
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這上面的印子就是你媳婦兒弄的,她想掐死我呀!”
林秋生掃了一眼,只見那白白胖胖的脖子上的確有半圈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