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我大臨建朝以來,從未有過公主和親,就連宗室女或平民之女冊封公主、郡主和親都從未有之。”
“您為何會覺得父皇會將兒臣送去和親?父皇會願意成為本朝第一個送公主和親的皇帝,在後世留下罵名?”
莊子衿頓了頓,她實在不能理解為何北狄求親後,她的母后會覺得父皇捨得她這個女兒遠嫁北狄和親。
就連她身邊的宮婢,後宮的妃子都認為她除了另擇佳婿便再無他法。
“加之大臨國力比之北狄強盛了百倍不止,大臨為何要怕區區一個北狄?”
皇后愣了好半晌,喃喃自語道:“是啊,我與陛下多年夫妻,我怎會糊塗到不相信陛下。”
“長寧,你先回去吧,三日後的賞春宴,你得到場,若你瞧不上這些人,母后也不逼你。”
“天下這麼大,總有人能入得了你的眼。”
至於文劭就算了,活著的文劭確實是皇后眼裡個頂個的好女婿,可文劭已經不在,生前再是威風,她也不願女兒當個寡婦,自己孤身一人。
“母后,兒臣不願,當文劭的未亡人有何不好?憑著他的聲望,兒臣在這京中不說橫著走,兒臣就算行了世人眼中的出格之事,也沒人敢指責兒臣的不是。”
“至於子嗣,正好兒臣怕疼不用生。”
“你!糊塗,寡婦是怎麼好當的?”
莊子衿替皇后順了順氣,“尋常人家的寡婦不好當,可兒臣是公主,天下人哪裡敢苛求我當個一眼一板的寡婦。”
“兒臣不過是多了一個名頭而已。”
皇后摸了摸莊子衿的頭,“你還小,不懂寡婦的艱難,公主又如何?終日冷冰冰的自己一人,日子也難熬。”
“你仔細想一想吧!”
“行了,你也不必急著回答母后,只記得賞春宴那日,你過來只當是個尋常的賞春宴罷。”
莊子衿苦惱地向皇后行禮告退了,回自己寢宮的路上想到了一個辦法,她讓丹琴附耳過來,吩咐她到宮外承恩公府,找世子替她尋些花名冊上的世家公子的過往風流史,特別是錢修遠的。
賞春宴那一日,莊子衿盛裝出席,皇后以為莊子衿聽勸,打算選個如意郎君,面容親和地招呼著這些世家子入席。
莊子衿坐在皇后的左側,皇后每問起莊子衿對一人的反應時,莊子衿總能恰好地與皇后說起她近來聽到他們的傳聞。
皇后聽到在座的世家子深藏許久的秘密都被莊子衿吐露出來,並且聽到莊子衿的話後,皇后覺得這裡似乎沒有人配得上她的女兒。
錢修遠已經被皇后排除了,再是感念張季季的恩德,皇后也不願委屈自己的女兒來報答這份恩情。
剩下的世家子身上都有著不大不小的毛病,皇后怎麼看都覺得不如莊子衿先前的那一個未婚夫婿。
“罷了,你若執意不選,那今日選駙馬一事就算了,只要日後你能說服你父皇,你愛嫁給誰就嫁給誰。”
皇后不願再與莊子衿多費口舌,她一句話,莊子衿總有十句話堵住她,她就不信了疼愛女兒的陛下還能準了莊子衿這荒謬的請求。
“多謝母后!兒臣告退了。”莊子衿解決了戲文中賞春宴被賜婚一事,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她才不會像戲文中那樣在這次賞春宴裡對錢修遠一見傾心呢!
莊子衿心中這般想著,不想轉角突然遇到一個手拿摺扇扇風的男子,堵住了她的去路。
“長寧公主,在下錢修遠,小人之母乃是皇后娘娘的摯友,聽聞公主未婚夫婿亡故,正欲再擇一駙馬,不知小人能否勝任駙馬一職?”
錢修遠擺出他在銅鏡中練過千遍的姿勢,自認自己風流倜儻,是女子最愛的斯文公子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