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老人口中談之色變的“死病”。
一旦年紀超過二十歲,身軀的生命特徵徹底消失,不再有疾病的侵蝕,不管怎麼衰老,都不會壽元枯竭而死。
甚至連食物都無需攝取。
在李墨的印象中,村裡有幾位超過三百歲的老人。
哪怕老人的身子骨已經脆弱到無法移動,但依舊日復一日的活著,直至提出自焚的請求。
牛家村的祠堂,據說還有位活過千載的先祖。
先祖身軀的關節完全固定死了,血肉腐朽至極,每次祭祖時才會由青壯年抬出,用作沖喜。
李墨一直覺得,長生就是詛咒。
只能眼睜睜看著自身枯槁,魂魄被困在軀殼裡,永遠經受著來自長生不死的折磨。
李墨前往熔鎮,也是因為發現熔鎮有減緩死病的辦法。
每隔二十年,熔鎮才會有一位店鋪的夥計前來牛家村,不過這回來的卻是掌櫃,表面說是招募年紀尚輕的夥計學徒。
李墨在老人那裡打聽過。
聽聞熔鎮很少對外開放,普通人一輩子都接觸不到,唯有城內居民才能帶生人進城。
老人雖然對熔鎮諱莫如深,但還是會把自家孫兒往外推,爭取店鋪學徒的名額。
李父作為木工,在村子裡的地位不低,名額當然是有的,正好李墨到了即將分家的年紀。
李墨當時並不知情,可李父已經把人選報給掌櫃。
李墨也因此見到田姓掌櫃的真容,雖然樣貌略顯古怪,但明明已經四十有餘,顯露的屍化與同年齡相比卻微不足道。
駕駛馬車的車伕,便是獨自前來牛家村的田掌櫃。
為解決死病,熔鎮似乎是僅剩不多的選擇。
“可惜……”
李墨想到這裡,忍不住緊閉雙眼,意識來到混沌的腦海裡,一冊書籍浮現在其中。
書籍的材質似布似紙,外洩出的霧氣不斷化作仙禽珍獸,封面則銘刻“造化書”三字。
造化書是莫名的出現在腦海裡的,來歷不得而知。
李墨一眼就看出造化書的非凡,可惜從五歲到十歲,一直未找到開啟造化書的辦法。
李墨注視著造化書,不知不覺陷入半睡半醒,恍惚間還能聽到趙柱的絮絮叨叨。
很快趙柱也沉沉的睡去,輕微的鼾聲迴盪在耳邊。
直至馬車陷入靜止,李墨才本能的驚醒,但他沒有輕舉妄動,繼續假意閉著眼睛。
他聽到車外有骨骼碰撞的動靜,不過幾息便戛然而止。
“咳咳咳。”
簾布被掀開,陽光照進車廂,眾孩童都不適的捂住眼睛。
“都出來吧。”
孩童如坐針氈,連忙從簾布下鑽出,李墨緊隨其後。
田掌櫃的面容和藹,身穿紫黑直裰的長衫,腰間一條青白色祥雲邊的錦帶。
外凸的肚子宛如十月懷胎,似乎都快要撐破肋骨的束縛。
田掌櫃的皮肉有多處傷口,雖然沒有鮮血流出,但泛白的肉質不像可以癒合的樣子。
這同樣是長生的代價,傷勢難以恢復完全。
馬車停在碎石子鋪成的官道上,因為天色微亮,官道行路的旅人、商隊顯得零零散散。
他們有意繞過馬車,不敢接近田掌櫃,眼裡充斥懼意。
李墨暗中觀察,發現獸蹄印在馬車前止住,韁繩沾有點點血跡,拉車的牲畜彷彿人間蒸發。
田掌櫃的袖口,同樣沾了幾滴血痕。
當初來村子時,田掌櫃就沒帶牲畜,馬車停在村外十數里處。
李墨不敢細思,此前到底韁繩捆綁著什麼。
“小娃娃們,離熔鎮還有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