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然而眼底的肅殺之氣,卻嚇得她撲通一聲跌倒在地上,連聲說著不敢。
“現在你便去採辦些吃的喝的。”段易影淡淡道。
擦著冷汗,老媽子忙不疊地去了。
愣愣地看著眼前的變化,小虎子顯然沒有反應過來。然而那老婆子卻已經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段易影磕頭道,“恩人,恩人啊!”
濟善堂裡,數十扇房門一一開啟。
那些老人們原本躲在屋子裡聽著,如今卻紛紛攜了孩子出來,顫巍巍地跪了一地。數十雙渾濁的眼睛彷彿一下子全亮了起來,閃動著對眼前這黑衣男子的感激之色。
身子僵了一下,段易影不自在地轉身,一言不發地踏出濟善堂的大門。
暗笑一聲,慕容華衣追出去,道,“看不出,你可真是個好人。”
抬眸望了望她,段易影哼了一聲,剛想說些什麼,卻忽然聽到一個溫潤的嗓音說道:
“他本就是個好人,卻偏要做出冷冰冰的樣子。”
袖底的手頓時握了起來,段易影回頭,卻見街角處一名白衣男子走了出來,正含笑望著他。
“師兄。”段易影低聲喚道,一時間卻不知說些什麼。
慕容華衣笑容滿面地迎上去,道,“你終於來了。”
打量了她半晌,眉峰微蹙,夢無痕道,“傷得如何?”
“小傷而已,早已包紮妥當了。”慕容華衣不在乎地道。
見她氣色確實還好,夢無痕這才放下心來。握了握她的手,他踏前幾步,行到段易影身邊,道,“易影,昨夜是我出手重了。”
“——”段易影身形微顫,望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著段易影蒼白的臉色,夢無痕心中也是一陣難受,暗道昨日出手太重,竟親手傷了他去。暗自一嘆,他伸出手,搭上他的腕脈。
凡習武之人,脈門被扣,一身功夫便再也無法施展。然而段易影卻沒有躲閃,任由他的手指搭在自己的腕脈上。
“你放心,我已經給他服過玉露丸了,應該不妨事的。”慕容華衣笑道。
夢無痕點了點頭。從段易影的脈象看來,原本沉重的傷勢的確抑止住了,當不會落下病根。
段易影縮回手,道,“沒什麼大礙。”
夢無痕微微一笑,指著前方的一間客棧,道,“都累了一宿,先找個地方落腳如何?”
段易影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一行人來到豐盈客棧,要了三間上房,各自歇下了。然而想到那兩人的傷勢,夢無痕終是覺得不妥,於是又起身下樓,讓店小二尋了城裡的大夫。
大夫檢視了傷勢,道了無妨,又開了幾帖藥方,便離去了。夢無痕略微放心,託店小二熬了湯藥,看著兩人愁眉苦兩地喝下去,這才寬懷。
一夜無事,得以好歇。
第二天,梳洗停當,夢無痕出了房門,卻看到段易影早已負手立在廊上,靜靜遙望遠處。
“易影。”夢無痕走過去,喚了一聲。
“昨兒個,我睡得很好。”仰首望天,段易影嘆道,“掐指算來,我已經三年沒有睡得那麼安穩了。”
三年來,夙夜憂患,百般思慮,千般籌劃,為的便是有朝一日,得以叱吒風雲,傲笑天下。
“你還是放不下?”眸中掠過一絲憂色,夢無痕道。
“事已至此,我再說放不下,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段易影淡淡道。
沉默了一下,夢無痕抬眸,問,“你可知道,這次你為何會功虧一簣?”
“我低估了你。”回頭望他,段易影道,“不過,我的一切本就是你教的,敗在你手裡,也不算丟人。”
夢無痕搖頭,“不是你低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