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
「快,快看看她!」
赤焰裝出的凌人盛氣,在謝清平轉瞬變得滿目哀色的眼神裡退下去。
她掃過兩個面色蒼白,弱聲急喘卻扔拽著謝清平胳膊妄圖拉開他的孩子,又望了眼他懷裡暈倒的人,一時摸不著頭腦。
待她搭上殷夜脈搏,測出脈象,更是瞪大了眼睛,「這、師兄幾個意思?」
「不就是情緒激動了些,昏厥罷了。您丟魂了,這等脈象都測不出來。師父知道能直接羽化了!」
時值輕水幫謝晗安頓好車馬行李,入內而來,她同謝晗原在丞相府有過數面之緣,這廂安置東西的時辰,兩人便也瞭解了大概。
聞赤焰之語,輕水已經習以為常。這種情況下,她這師弟,給那故娘把脈,能準確把出脈象才是不正常的。
「謝大人——」
「表舅父——」
孩子們看到謝晗進來,扭著頭扯著嗓子道,「這人……阿孃看見他就哭,都哭暈了……」
說話的是小女孩,簡直直切要害。
赤焰被尖利的喊叫震的耳朵疼,抓腕的手不由用力了些,「還有些心力疲乏。」
說著看了眼兩個孩子,將他們拎開些,挑眉道,「心力疲乏也正常,養這麼兩個孩子,沒崩潰就不錯了。能養這麼大,簡直不可思議!」
「我們很聽阿孃話的!」小男孩很是敏感,拉過妹妹,朝赤焰拱手致歉,側身低語,「晚晚輕些說話,別擾了姑姑。」
「我沒說你們不乖!」赤焰瞪大眼睛,先是覺得這拱手作揖的舉止熟悉得可怕,又覺這話說得實在過於老成,「我是說,你們身體不好,你們阿孃養你們不容易,覺得你們阿孃挺可憐的,你們的爹爹呢?」
赤焰話多得也可怕。還未等來回應,便覺手下一空,那節皓腕已經不見。
「勞諸位照顧孩子!」謝清平抱起殷夜,回了自己寢房。
這一覺,殷夜難得睡了好幾個時辰。
其實,她原本不過小半時辰便有了甦醒的跡象,雖沒有睜眼,卻是伸著手喚兩個孩子。
「他們沒事,你歇一歇。」謝清平將她的手攏在掌心,輕聲哄著,卻沒有什麼效果。
她不再只是那個聽到他聲音就會安心睡去的那個小姑娘了。
她做了母親,做了一個比他想像艱辛百倍的母親。
她張著五指摸索,眉間越皺越緊。
謝清平沒有辦法,將兩個才被施針緩解急喘,將將睡下的孩子抱過來,臥在她身邊。然後將中間一個孩子的手放在她掌心。
未幾,她身出手臂,攏住兩個孩子,眉間才稍稍舒展開來,睡的沉了些。
戌時正,她醒過來,只猛地睜開了雙眼。待垂眸望見孩子,她伸出手指慢慢湊上他們鼻尖,又依次摸上他們脖間動脈,半晌方舒出一口氣。
謝清平端著膳食回來,正好在門邊看到這一幕。
他想,所以他缺席的五年,她每日醒來,做得第一件事,便是確定他們是否還活著?
殷夜從榻上起身,較之晌午見到謝清平,此刻她已經平靜了些。
她給孩子掖好被角,自己穿好鞋襪,下榻時又拿了件披風給自己裹好,方走來坐在案桌旁。
「是晚膳嗎?」她指了指託盤裡的三個白瓷盅,比劃道。
「一盅是藥膳,另外兩個是粥和點心。用嗎?」謝清平問。
殷夜點點頭,又指了指孩子們。
「這是你的。他們這兩日用藥膳,和湯點一樣,香甜的,你放心。」
殷夜沒再說話,低著頭開始用膳。
許是謝清平一直盯著她,她持著勺子頓了頓,擱在一旁,「你、有話要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