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就算是竭盡世間所有的變化與姿態,也已不能牽引那女孩的目光,不能阻止她的腳步。
就像沒有人,可以阻止冬天走向春天,阻止白雪擁抱黑土。
一階一階,一步一步,從不可企及,到伸手可觸。
到撥出的氣息,輕輕撫上彼此的面板。
真想就這樣,就這樣,在她的目光中老去。無邊溫暖,無邊幸福。
永不他顧。
不知過了多久,林之若終於轉開目光,取鑰匙開了門。孟繁星拿了她的書包,跟在她身後。
屋子裡比外面還要冷,傢俱都用床單罩著。林之若笑道:“麻煩你了,幫我收拾一下吧。不要脫羽絨服,容易凍著。”
兩個人在客廳走了一圈,所到之處,沙發,茶几,桌椅,琴架,漸次露了出來。林之若指派孟繁星去廚房燒水,自己進臥室拿了一床電熱毯出來,鋪在沙發上,插上電。又找出林謙誠的半罐雨前,泡了茶,和孟繁星對坐在沙發上,各自捧了一個茶杯暖手,道:“沒有暖氣,只能這樣將就了。剛才我去房管處交涉了半天,人家說只有三天,還是元旦,不給開。讓你跟我呆在這樣的冷屋子裡,還要幹活,真是不好意思。”
孟繁星微微笑,不說話,心中卻有一種隱秘的歡喜。和她一道開啟這閒置了三個月的空洞寒冷的房子,忙碌著讓房間明亮溫暖起來,讓他有一種甜蜜的錯覺,彷彿他們是剛剛搬入新居的情侶,在為共有的第一個家而並肩努力。
林之若問:“你等了多久?”
孟繁星道:“我吃過早飯就來了。你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林之若道:“我昨晚和唐馨同床,說了大半宿的話,今天就起晚了。她本來還邀請我去她家裡過元旦,我堅持回來,被她笑話了好半天呢。”
孟繁星知她是為了自己,才回到這既沒人又沒供暖的房子來,很是感動,望著她不說話。
林之若打量了他一會兒,道:“今天看來好多了。昨晚怎麼氣鼓鼓的樣子?又不肯說話。”
孟繁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得低低地道:“你回來了,我,我很高興。”
“真的?”林之若看著他笑:“沒有生氣?”
孟繁星躊躇半晌,道:“你和傅青綸……好像處得很好。”
“哈,果然是酸的。”林之若笑:“昨晚的餃子,味道如何?”
孟繁星這才意識到,昨晚她給自己夾餃子,原來是取笑自己,臉烘烘地熱起來,連忙拿起杯子,啜一口茶,遮住面孔。
林之若忍俊不禁,打趣道:“你也不寂寞啊,夜夜有美同行,不知道羨煞多少豪傑呢。”
孟繁星委屈地道:“我寫信告訴你了啊。你只要讓唐馨傳一個不字,我立刻就回絕她。”
林之若道:“我怎麼能做這麼煞風景的事?平心而論,李碧荷很好,優秀,執著,對你又一往情深,是個不錯的選擇。也許你會發現,她才是你的真命天子呢。再說,我已經對她表明過態度,不能食言。”
“你對她表明過態度?”孟繁星詫異不已:“怎麼回事?”
“話說啊,那次你過生日之後的某一天,停電,到處一片漆黑。”林之若泯了一口茶,拿出講評書的派頭來,聽得孟繁星又是關心,又是好笑:“李碧荷突然要跟我去操場散步。當時星月無光,伸手不見五指,花香溫柔如三少爺的劍。李碧荷突然問我,被你拒絕,該如何反應。”
孟繁星緊張地問:“你怎麼說?”
“本人熟讀三國,精研戰策,這草船借箭的小小伎倆,怎能瞞過我的眼睛?”
“草船借箭?”
“是啊。那時候,嘿嘿,其實我對你已經垂涎很久,只不過大灰狼肚子不餓,還不忍心吃小紅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