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大概是我哪裡露了馬腳,被李碧荷給發現了。她這招狠啊。你想,我要是鼓勵她追你,就等於宣佈自己永久中立。她追上了還好,要是追不上,我又沒忍住,豈不是自打嘴巴,借箭給人來射自己?要是趁機打擊她的積極性,未免心胸太也狹窄,豈不有損我泱泱大國謙謙君子的風度?所以無論我怎麼反應,她都站穩了不敗之地。”
原來她那麼早已經喜歡自己。孟繁星忍不住笑意,道:“其實,不是你露了馬腳,是我自己告訴李碧荷的,就是過生日我送她回家那次。”
“我說呢,”林之若得意地道:“我覺得自個兒表現得很好啊。唐馨都沒發現,李碧荷眼光哪裡就銳利到這程度呢。”
你的確表現得很好,簡直太好了,好到我只能在自卑中掙扎,眼看你瀟灑行來,春風拂過,百花盛開,卻不敢伸手去碰哪怕最細微的蓓蕾。
好在,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看著面前得意如頑童的少女,孟繁星滿懷溫柔愛寵,微笑著追問:“既然借不借箭都是錯,你怎麼回答的呢?”
林之若笑道:“本大俠只好使出姑蘇慕容的看家本領,斗轉星移,移形換位,講出一番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大道理來。”
“什麼道理?”
“道理啊,就是,能怎麼辦,就怎麼辦。”
“那不是廢話嗎?”
“當然是廢話。這種場合,重要的不是內容,而是態度。”
“你的態度,就是任其自然?”
雖然已經知道答案,見她頷首,孟繁星還是心中微微酸楚。也許自己在她心中,終究是無足輕重,不必爭取。得到了,不值得歡喜,失去了,也無所謂悲哀。
當初面對程輝質疑時的那種慷慨激越,心意如鐵,真的來到她面前,還是變成了惴惴不安。再謙卑的愛慕,也還是有著希冀的吧?縱然你是東風萬里吹來,而我只是新綠的一段柳枝,也忍不住想要將你,纏繞在我的指尖。
林之若看到他低頭,想了想,走到他面前,彎下腰,柔聲道:“不是那樣的。”
孟繁星詫異地抬起頭來。
林之若輕聲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子的。也許正好相反。我任其自然,不是不在乎你,而是太在乎你,所以給你選擇,給你機會。你這麼明朗,這麼美好,就像……落到人間的星星。你應該得到同樣明朗美好的一切。而我……”她神情有一瞬間的黯然,似乎不知道怎麼說,想了想,簡短地道:“我是黑夜,不值得你這樣。如果你可以回頭,及早回頭,未嘗不好。”
這話幾乎和程輝的一模一樣了。孟繁星既感動又震驚,握住她的手,固執地道:“值不值得,幸不幸福,應該由我來決定。”
林之若凝視著面前的少年。他面孔晶瑩,眼睛閃亮,初次覺醒的激情,猶如荒原大火,一旦點燃,席捲一切,勢不可擋。
這是世界上最美的光芒,最壯烈的能量。
生命猶如荒草,與其腐爛,何如燃燒!
她嘆了口氣,試圖抽出手。孟繁星握緊了不放,目光灼灼,盯著她的眼睛:“我說得不對嗎?”
這個平時羞澀溫和的少年,固執起來,卻有一份驚人的倔強。林之若忍不住笑了,溫言道:“你說得對,應該讓你自己決定。我只是想給你看一樣東西。”
孟繁星這才放手,臉紅紅地,跟著她走到客廳另一邊,看她開啟書包,取出一個堆東西,從最下面掏出一個檔案盒,開啟,裡面整整齊齊擺放著兩疊信,嶄新潔白。林之若衝他一笑:“你看,這是你寫的,一共六十五封,全在這裡了。”
看到那些苦苦等待的日子裡,每晚檯燈下一筆筆寫下的相思,孟繁星既甜蜜,又委屈:“你真狠心,一個字都不給我回。”
“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