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著雨從林子裡曼步而出,越向外走,便越亮。清冷的月光先是照耀在她的墨髮,再是眉眼、脖頸、腰身,然後,她整個人便站在了皎潔的月華下。
她隨著皇甫無雙的眸光,神色波瀾不驚地朝著蕭胤望去。
她有些怕,她拿不準,蕭胤是否會驚訝的把她的身份洩露了出去。她朝著蕭胤淡淡一笑,慢慢地攤開手,一朵細碎的小花從指縫裡紛紛落下,縈繞一手的淡淡清香。
不過,蕭胤的注意力卻沒有在她這個小太監身上,沉冷如霜的紫眸,淡淡凝注在皇甫無雙身上。花著雨鬆了一口氣,向旁邊的樹影裡挪了挪。
蕭胤薄唇一勾,望著皇甫無雙,淡淡凝眉道:“閣下是?”
花著雨不相信,蕭胤會認不住皇甫無雙,就算他從未見過皇甫無雙,作為北朝未來的儲君,對於南朝未來的儲君,不可能一無所知。
皇甫無雙站在蕭胤面前,面色極是暗沉。
花著雨心中清楚,他不光是被蕭胤這句話氣到了。而是,他站在蕭胤面前,就算仰高了頭,挺直了背,還是比蕭胤差了那麼一大截。北朝的人個子本就比南朝的高,何況蕭胤的個頭體魄又是北朝人中的翹楚,而皇甫無雙又是南朝中還沒有長開的少年。
吉祥聽到蕭胤的問話,尖著嗓子道:“這是我們南朝的太子殿下!”
蕭胤眉毛輕揚,紫眸中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淡淡說道:“原來是皇甫殿下,本殿下失禮了。不知殿下何以深夜至此,還如此打扮,差點讓本殿下當作刺客呢?”
皇甫無雙眯了眼睛朝著蕭胤和鬥千金望了一眼,仰著脖子問道,“今夜這是怎麼了,青城這塊小地方,竟然有兩位貴客駕到,當真是罕見啊。不知北太子和瑞王何時到的,怎地不到山上行宮去?”
“皇甫殿下客氣了,本殿只是為私事而來,本不想去行宮打擾的!”蕭胤冷冷淡淡地說道,頗有些心不在焉,紫眸時不時地瞧一眼站在那邊的“贏疏邪”,好似生怕他跑了一般。
鬥千金更是狂傲,甚至連朝著皇甫無雙這邊走過來都不曾,依然站在原地,手指伸到那枚銅錢中,不斷旋轉著那枚銅錢兼兵器。桃花眼淡淡掃了一眼皇甫無雙,笑吟吟地說道:“本王真是未曾想到,皇甫殿下原來和本王是同道中人,竟然也夜半到青樓尋歡。”
“你們說夠了沒有,既然要抓在下,那便一起上吧!囉嗦什麼?”“贏疏邪”忽而冷冷開口,手按到腰間,一下一下,將挎在腰間的兵刃拔了出來。
花著雨瞧著“贏疏邪”悠然自在的拔兵刃動作,心中一凝。這個動作,他也是刻意的模仿贏疏邪的,如此的像,這個人,定是見過她拔刀的。
那兵刃拔出來後,花著雨更是一愣。
這是一把刀,刀尖處有一些彎,像初升的彎月。刀刃是清寒的白色,像暗夜清冷的月光。這把刀的名字,叫天涯明月刀。這是花著雨的刀,是她在戰場上挎著殺敵的刀。
花著雨愣住了,這把刀她在回京城成親時,並沒有帶回來。她以為她此生或許再也用不到這把刀了,所以便把這把刀交給了泰小四保管。
泰小四?
此念一出,花著雨眯眼細細打量了“贏疏邪”一番,那身姿,還有那微笑的唇,可不是小四!
她怎麼沒想到,能將她扮的如此像的,除了和她朝夕相處的四衛,還能有誰?
爹爹在出事之前,便早已將安小二和泰小四派了出來,安小二是被爹爹派到了宮裡,而小四,自然也是在京城的。可是,花著雨未料到,今夜,竟是他扮了“贏疏邪”。
泰小四的身材,在四衛之中,一直是比較單薄的,個子也不太高。如今,她才驀然發現,小四的身高,竟和她差不多。而且,小四在四衛中,是性子最綿的一個,平日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