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骨嶙峋的曹岫伏在兒子的病床前,不願相信上天為什麼要這樣對她,明明他們家的日子才剛剛好轉一點……
“媽……”
袁澤華漸漸醒了過來,卻發現眼前還是像暈倒前的那一會一樣,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澤華你醒了?醫生!媽這就給你喊醫生。”
“媽,為什麼我突然什麼都看不見了。”袁澤華躺在病床上,兩隻大眼睛虛無地睜著,卻無法聚焦。
“媽餵你喝點水,眼睛——醫生說是暫時的,不要怕,不要怕,很快就會好了。”
曹岫控制不住自己的顫抖聲音,說著說著便流了眼淚。
趕來的醫生,正在重新檢查袁澤華的各項情況。
秦語和宋遠黛站在門口,看著病房裡的一幕沒有進來,“請過假了嗎?今晚袁素優……應該不能回去了。”
“請了,洛柏把情況一告訴雷教官,他就批准了,把我們假也批了,還讓我們有需要就直接告訴他。”
突然倆人身後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聲音大到半個病房都能聽見,“我信你們個鬼!我活了大半輩子還不知道?你們醫院就是想騙錢!我孫子中午還好好的一個人!你個死妮子才得絕症了!”
袁老太太推搡著阻攔著她的護士,頗有大鬧一番的氣勢。
“奶奶,您先不要這麼大聲好嗎?重症監護室裡還住有其他病人!如果您繼續這樣,我們就會請您出去!還有您說的事情,這結果上寫得清清楚楚的,我們騙您做什麼!”
“還給我孫子騙進了一個花錢花的多的病房……”袁老太太嘟囔著“哼”了一聲,終於把聲音放小了些,但仍然一路喊著,“澤華!我的澤華呦!”
秦語不動聲色地拉著宋遠黛退後了一些,把重症監護室的門讓開了,然後對護士姐姐輕聲說了句,“讓她進去看。”
有的話聽起來難聽,但是不得不承認,有些人本身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型的。
齊聞淵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臉上不太高興的語兒和急哄哄要進去的袁老太太。
“語兒。”
“齊聞淵!”秦語的眼裡立即裝滿了希冀,連眉梢都在雀躍。
宋遠黛小聲咳了一句,拉著秦語的胳膊,在她耳邊小聲附了一句:“那個洛柏等會開車回袁家一趟去拿日用品,我也去幫忙啊小語寶貝——”
“好好好,你去吧。”
見小語寶貝眼裡早都沒有了自己,宋遠黛無奈地嘆了口氣,自動先退開了。
因為轉身的幅度太大,秦語兜裡的小松鼠木雕摔了出來,磕在了病房的門上。
一時間秦語的喜悅都被沖淡了,看來小松鼠也知道它的“造物主”生了病。
齊聞淵蹲下來,撿起了小木雕,又拿口袋裡的手帕擦過了才遞到秦語手裡。
“語兒哪裡來的這樣一個靈巧的小東西?”
秦語喉間一梗,把小松鼠收好,然後解釋,“今天在袁家走之前,袁澤華給的,這是他自己刻的。”
話到這裡,齊聞淵眸光微動,一雙桃花眼突然暗沉了些。
“他給了遠黛的是一隻小兔子。唉……然後沒多久他就突然昏過去了,誰知道再一醒過來就被確診了這樣嚴重的病。”
安撫地拍了拍語兒的肩膀,齊聞淵知道她在盼什麼,便直接先讓她安心,“我帶醫生來了,咱們直接去會診室。”
“好!我這就告訴袁素優一聲。”秦語又看了一眼病床上躺著的袁澤華才走。
他的臉色蒼白,醫生已經將他的鼻腔插了導管,這會兒袁澤華只清醒了一會,又昏迷過去了,情況實在不太好。
會診室裡,神經外科和神經內科的醫生正在集體會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