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腕將我拽至他跟前,右手迅速扣上我的喉管,揚首對著桓溪說:“她跟了你三年,你對她當真無一點感情?就算是隻狗,也是有感情的罷。”
他的這番話聽著我有些發怔,怕是故意為了激怒桓溪才會如此,本不想理會可又無法說服自己剛才他射向自己的那一箭完全是出於無心。而且,他說的亦沒錯,就算是養了三年的狗,也不是說殺就捨得殺的,何況,何況是人呢?
大公子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只感覺眼中的天色越來越暗。混沌中突然想起師傅在桓溪與國師之女大婚之日對我說的一句話,他說諾兒,公子溪非你良人。我那時自然不信,即使他娶了別人也無法讓我相信這句話,可現在手上握著的斷箭卻逼著我不得不信。淚水不受控制地滾了下來,沿著唇畔滑過,苦澀的味道溢滿口腔。我突然在想,我如果真的就這樣被大公子殺了他會不會肯為我落一滴淚。
桓溪沒有答話,我心灰意冷地閉上眼睛只等待最後的死亡,大公子也打算成全我,可喉上的禁錮卻在下一刻消失,我轉身看到大公子跪在地上,嘴唇發紫,眉心泛紅,雙目不斷留出淚水,痛苦地用手捂著胸口。
這是……十日散……
毒倒不霸道,不會頃刻置人於死地,只是中毒之人很快就會四肢痠麻,再也握不住什麼。是剛才的箭上的?我低頭看了眼手上的斷箭,發現箭頭出果然被抹了□□。
若不是他替我攔下那一箭,現在這般的,就該是我了。
拿□□計程車兵迅速包圍大公子,紛紛將槍架在他的脖子上。我向後退了幾步,抬眼望向城樓卻不見他的身影,灼灼烈日在我頭頂肆無忌憚地照著,使這天地之中的每一處都發出刺目尖銳的白光,耳邊傳來將士們歡呼雀躍的聲音,甚至還和著遠處的聒噪的蟬鳴,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嘈雜,我只覺得頭暈目眩。
在我就要以為自己撐不住的時候,突然落入了一個懷抱,我回頭看著那個身著廣袖雲袍的男子,那麼近,近得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卻也那麼遠,遠得我好像從來也不曾認識。
我推開他,自己一個人向人群外圍走去。以前他曾在師傅面前說過只當我是妹妹,那時我想妹妹也好,至少可以每天都能見到他,可現在,讓他把我當只狗都是奢侈。
我用手背擦掉不斷滾落的淚珠,後悔當初為何不隨師兄一起走,但憑他一句話就頭腦發熱留了下來。腰上突然被一隻手扣住,雙腳凌空,他將我抱在懷中,一步一步走向宮城。我拼盡全力用手推著他,沙啞著嗓音道:“你放開我!”
他緊了緊臂膀:“你覺得自己可以走進去?”
他說的沒錯,以我現在的狀態,怕是走到半路就會倒下。
身後傳來大公子的聲音,字字如在牙縫中擠出:“你配不上她!”
桓溪的腳步止住,用不帶一點感情的聲音說道:“至少現在,她是我的妻子。”
是啊,她是國師的女兒,她是他的妻子,她是虞幼梧。而我,倘若師傅在世時還能算得上什麼的話,那現在,是真的什麼也算不上了。
☆、枉將綠蠟作紅玉(二)
一路像個木偶一樣被抱了回去,桓溪放下我就離開了,至始至終未多說一句。醫閣裡陳老醫師給我上藥時嘆了口氣,說著傷口以後怕會留下疤痕,我還沒說什麼,阿桑先急了起來:“陳爺爺你要想想法子啊,這女孩子脖子上怎麼能留下疤痕呀!”
阿桑是我同師傅師兄在逃來北燕的路上遇見的,那時她和她哥哥何慕也是逃難而來,只是兄妹二人在路上遇見劫匪,錢財被洗劫一空。那時見他們可憐,師傅就請他們吃了一頓飯,並將我們的一些財物分給他們,本以為是萍水相逢,未曾想在北燕陳州再次相遇,師傅不忍他們兄妹二人流落街頭,就問他們是否願意同我們一起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