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火了。”
韓焉冷笑,終於等著了。
百姓愚昧,世局動盪,一場大火幾句謠言,韓焉就能將京中軍士再來個大換血,捎帶還能安了林落音搖擺的心,一切順理成章。
人正得意時,有人卻來稟告,說關在撫寧府的犯人已經逃逸,於韓家陵園暫留後,已經向西郊逃竄。
韓焉當下明白,他們是想逃到兔窟了。真以為狡兔三窟,沒人能找?
他揉眉間,垂眸冷然道,“給我用炮轟平,西郊撫寧王別院。”
簡單的一聲令,讓這夜精彩絕倫。
天,被燒得火亮,炮轟如雷鳴。
地,街巷間軍兵雜踏聲起伏,惹得百姓人心惶惶,他們哪裡還能睡著,膽小的縮在床角大氣不出,膽大的摸黑收拾起了行裝。
但誰也不敢出門一步,上頭的命令很清楚,擅離家者死!
平昭侯府議事廳內,火燭通明。
三五人影在潮溼木雕窗微微晃動,交頭接耳,顯得焦躁難安。
坐在首席位置的平昭侯周真,擲下手裡的茶盅,淺青的細瓷粉碎,水濺灑一地。
“姓林的,別誆欺我皇族無人!想討要我們幾個皇親的兵權,妄想!”雖是周家宗室旁系,畢竟還屬皇室,忍讓總該有個限度。
站立堂下,拱手請命的林落音冷靜地抬起頭,深棕色的瞳仁映著燭火,“侯爺真認為手上幾名侍衛軍,算是兵權?”反問的話語實在無華,卻似冰刀刺人心骨。
林落音此行目的明確:韓焉就是要借平息騷亂,城裡軍卒不足的名頭,讓在朝當軍職幾位皇宗,交出手上殘餘無幾的兵力。
周真頓時無話,一口惡氣硬生生地憋悶於胸。
林落音又垂下頭,敬候佳音。只要平昭侯首肯,其他人也自然跟從了。
這時頂上殿瓦,發出碎裂聲響,細小卻清脆!
“房上有人偷聽!”林落音警覺亮劍,率先衝到門外,無人!?
落音眼波一轉,飛步奔到庭廊盡頭的拱門,正好有人推門而入。他當即挺劍,準確地頂指來人咽喉。“什麼人?”
“林大人饒命,我是……老王爺府上的人!”那人急忙晃著雙手,乞求道。“那日,你登門見老王爺,我還在旁邊幫你倒過茶,大人難道忘了?您……可別殺我啊!”
林落音攏起眉,果然是僕人裝扮,腦海過濾,卻沒什麼大印象,不過劍頭還是向外鬆了半毫。
而此刻,平昭侯與幾名皇親已經趕到。
周真見那人,忙證實,“先別動手,此人真是我父王府上的家奴。”
林落音這才收劍,還沒來得及開口。
周真便扭頭,質問那僕人,“光安,你可見什麼可疑人路過?”
光安搖頭,“園子道黑,我剛摸到門口,林將軍就用劍指著我了。”
林落音追問,“這麼晚了,你到這裡來,有什麼事嗎?”
周真不悅地一眯眼,卻沒發作,眼神暗示光安回答。
光安頷首恭敬地回道,“老王爺……他睡的木床晚上又塌了。本想叫人來修,可現在城裡到處是禁令,所以小的過來,想請侯爺出面幫忙。”
誰都沒想到是這事,平昭候身後有人悶笑。
周真當沒聽見,只寒臉道,“又塌了?半個月不到,他已經睡塌了三張了!囑咐下去,換鐵的!”越是忙的時候,這個沒用的老爹就越會出狀況。
光安仍低頭,“王爺交代過了,就要西城門富強街那姚木匠做的床。”
“我說了,換鐵的!”
“侯爺!老王爺還說,今晚就要,否則他就在地上一直打滾,滾到床做好為止。”
身後笑聲又起,比先前放肆了許多。周真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