啖其血肉,剝其筋骨,就是將其磨成碎渣渣,她也要在上面踩個不休,直到她鞋子爛掉,腳上磨出血泡她也不會停。但現在何瑾卻只能十指攥拳,強忍下心中的翻騰恨意,甩手離開。
寒風吹過,臘梅幽香飄進了紀羲禾的繡著暗紋的廣袖中,一瓣梅花悄然落下,落在了紀羲禾肩頭,片刻後又給捲起的香風帶走,望著愈走愈遠的何瑾,紀羲禾垂首翻開掌心,一股重活一世的實感在他心頭蔓延開來。
紀羲禾驀然笑開,前世恩怨未結,誰也別想脫盡干係。
作者有話要說: 小紀同學,你出來受虐了嗎~~~
☆、第十六章【改
窗外,風越來越大,丫鬟出門瞧瞧,竟是下起了冬雪。
咳咳,細碎輕柔的咳嗽聲從廂房裡傳出。
杜墨洳皺眉,一手用帕子捂著嘴,一手細細勾勒,筆尖滑過熟宣,線條流暢飄逸,少許片刻,女子的螓首蛾眉便被嵌入畫中,杜墨洳徐徐抬手,有思慮了會兒,蘸上丹墨點在了女子唇間。
杜墨洳抬筆收手,畫中女子穿著樸素,梳著婦人髮髻,眉目含笑,一勾唇角,便帶起了右頰上輕淺幾乎不可見的酒窩。瞧著桌上畫作,杜墨洳微微驚愕,明明是無意之舉,畫出來的女子卻像足了那人九分,驚訝之餘,他又不覺笑開,目光柔和隱隱含情,心情大好,似乎察覺出了自己深藏許久的心意。
正是笑著,寒風吹進,杜墨洳又捂著嘴咳嗽起來,他咳聲輕柔,有意壓低了聲音,卻還是給那人聽了去。
房門吱呀一聲開啟,又給人急急關上。
細碎的腳步聲慢慢靠近,冬日斜陽透過窗戶打在進來的女子筆挺的後背上,給她的臉鍍上了一層光暈,叫人難以瞧清她的模樣。
俄而,光暈散去,女子露出令人熟悉的面容,彷彿就是那從畫中走出來的女子一般,她手中端著湯藥,朝杜墨洳投去關切的目光。
杜墨洳柔聲喚道:“夫人。”
他伸手接下女子遞來的湯藥,含笑喝下,但當他再度抬眸朝畫中女子瞧去時,女子消失不見了,他周身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夫人?夫人?”杜墨洳驚慌失措,他似乎曾經有過這樣恐慌的經歷,但他卻無法記起曾經的事情,只是再度襲來的無措與驚恐讓他迷失了方向。
砰地一聲,蒼穹撕裂,刺眼的光線照下,杜墨洳彷彿被鬼魅攝走了他的魂魄。
杜墨洳從夢中驚醒,他眉間溝壑隆起,額上汗珠滾滾,須臾片刻,他緩緩睜開眼睛。
“杜公子醒了。”守候在屋中的丫鬟,朝外通報。
守候在大廳裡的何瑾第一個站起了身,卻是有意緩了一步,跟在紀子萱身後進了屋。
惹出事的何嫣定然也不能走,她偷偷瞧了何瑾一眼,而後不情願地進了屋。
不一會兒,郎中聞訊趕來,給杜墨洳把脈。
紀子萱哭哭啼啼的站在床榻邊,往日,見到這般情景杜墨洳定要輕聲安慰,但眼下他心情複雜,安慰起紀子萱來也有些心不在焉,餘光總不由自主地往紀子萱身後垂首看著別處的何瑾身上瞧。
打從數個月前開始,杜墨洳就接連做著怪夢,夢中人物模樣清晰發生的事情條理清楚,竟不像是做夢,倒像是親身經歷著一般真實。
在國公府初見何瑾時杜墨洳心中大駭,知道其遣人給自己贈來藥方補品時,杜墨洳更是驚訝不已,何瑾的模樣頓時與他日夜相見的夢中之人相重合。
杜墨洳曾聽那茶館說書的講過這前世今生的話本。當時只道有趣,但如今這事擱在自個兒身上卻是另當別論了,杜墨洳勸慰自己一切都只是巧合罷了。
瞧著淚珠子嘩嘩落下的紀子萱,杜墨洳心中愧疚,他將投向何瑾的目光暗中收了回來,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