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升停步,側身嘆息:“本公公瞧著這央姬是空有一副如花美貌,實則就是一塊石頭!而你呢……”
海棠好奇:“我是什麼?”
儲升冷颼颼道:“你,海棠,不光一顆石頭心,連外面都像塊石頭!”
潛臺詞,由內到外,又臭又硬。
空氣裡是海棠的震怒:“你這個臭太監,還真以為自己過了五十大壽啊……再倚老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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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搜回朝。宮容向慶元帝請辭表明要回封地。慶元帝以朝中事多、宮容該為儲升分憂為由,罷了宮容的請辭。
四月水暖好時光。這日央姬趴在雕欄上,看池中鯉魚游來游去。
自春搜回到宮府已有一個月。五姬都有些意懶,暗地裡各自琢磨。
央姬乏力的潑了一把魚糧,暗自嘆息還是這魚兒自由自在的好,又嘆息快活的委實太傻,若沒人留意能活活把自個撐死。
就在這時,海棠匆匆過來,身後還有兩個宮裝婢女。
海棠倨傲道:“你們且在這等著,我去與央姬說,央姬可是小千歲的愛姬,可不是你們想請便請的!”
這兩個婢女都是伺候十皇子的,雖說十皇子是得慶元帝的意的,奈何十皇子身後無一倚仗,又才年幼七歲,這背後的貓膩自不用多說。連帶著婢女也唯唯諾諾起來。
一婢女細聲道:“那就有勞海棠姐姐了。”
央姬今日穿的極淡,蒲公英色纏花流雲的對襟大袖羅衣和常青藤雪羅襦裙,整個人彎腰搭在雕欄上,弱如蒲公英隨風搖曳,又如藤蔓妖嬈。鞋頭珍珠顫顫的,分外生動。
兩個婢女遠在五丈外,探頭探腦的望著。
央姬就知道海棠來定是有事,直接問道:“何事讓海棠姐姐親自過來一趟?”
海棠最是不喜她這聲假心假意的姐姐之稱,蹙眉道:“央姑娘乃千歲愛姬,海棠可當不起。”
又是這句當不起,央姬無視,“有話直說吧。”
海棠道:“十皇子差人來請央姑娘去宮裡坐坐。這人都在等著呢,央姑娘要是身子不爽,海棠這就回了去。”
海棠暗指,央姬可借身子不爽為由。
海棠表面好意,眉眼格外譏誚。央姬是識時務的人,對於這種挑釁和激將自動無視。
然,許廣一死,十皇子怕是與宮容結下了樑子,這十皇子可是由莊皇后親自撫養,一個七歲的孩子找上她了,其中實在不得不教人深思!
自然,央姬下了主意:“這身子是越不動越不爽,去宮中走走說不準就好了。”
海棠跟在央姬身後,走了幾步,終是忍不住,大步跟上,在央姬耳邊小聲道:“央姑娘切記,不要近十皇子的身,更不要碰著十皇子。”
央姬蹙眉,輕輕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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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皇后所居東宮。
婢女沒帶央姬進正門,而是從側門沿著迴廊進了園子。婢女送至,便下去了。
央姬目光所掠之處,鬱鬱蔥蔥,繁花盎然,花草株株被修的精巧。
園中有一華貴碧袍孩童,袍子顯大,整個人瘦的緊,面無血色,澄黑的大眼睛嵌在蒼白的臉上尤顯突兀。不怪慶元帝喜愛他,比起太子和七皇子,他的長相更像慶元帝,濃眉英氣。
央姬保持福身的姿態:“央姬見過十殿下。”
十皇子耿珩的眸子定在央姬身上,瞳孔裡是毫不掩飾的憂傷,濃郁的讓央姬喘不過氣來。
十皇子沒允她起身,她垂首暗忖,這十皇子只有許廣這一個親舅舅,這才悲傷過度了吧。
十皇子硬邦邦道:“給本殿下跪下,一直跪著,跪到本殿下解氣為止!”話語裡的怒氣毫不掩飾。
央姬不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