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天,才可以再取蛇毒的嗎?」
就像下山時碰到巡山的僧侶,他隨意一指去,對方還未看清楚他的臉,已應風而倒。
天毒一把拽出幾條肥大的五步蛇來。他一生弄毒,取蛇毒是家常便飯,不一會便將袋中的五部蛇一一取出,對睿智道:「早知道就多帶點五部蛇來了。今天已經取完,分量不夠的話,需明日再取。」
春陽派弟子在大路上策馬賓士,與他擦身而過時,他只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幾塊石子,那幾名據說是春陽掌門得意門生的春陽派弟子就一起「哎呀」一聲,被封住了穴道,從馬上掉了下來。
幾乎每個人都有熟人中毒,自然個個熱心。寺中僧侶在飛本而去,收集寺中剩下的藥材;另有雷洲妙手齋的齋主,親自領著幾個沒有被毒倒的弟子開爐掌火。天毒將背上形影不離的一個大麻袋解開,裡面蠕動著發出腥味的盡是毒蛇毒蟲,人人掩鼻。
白少情當然不會為了炫耀武功而去對付春陽派弟子,他只是為了他們騎的馬。白少情喜歡全黑的馬,偏偏他們騎的馬中,有一匹神駿的馬匹,正是全身黑亮得討人喜歡。
天極欣然道:「天毒掌門願意幫這個忙,貧道替師弟先行謝過。」
封龍的身子很沉,白少情從沒想過封龍會這麼沉。當然他也從來沒有抱著一個男人拼命奔跑的經驗。只是他必須拼命跑,因為誰也不想抱著一個武林中最該死是人到處招搖。即使封龍現在臉上已經被他套了一個人皮面具,但只要盯著他的臉看久一點,熟悉封龍的人還是會認出他是封龍。
「俺沒有五步蛇延,現成的五步蛇可有幾十條!」一道梟鷹似的笑聲從人群中傳來。說話的男子足有八尺,比旁人高出一個頭,相貌堂堂,不知怎地,聲音和外表如此不相配。
白少情就這樣拼命趕路。
白少情表情是有點奇怪的猶豫,片刻後,點頭道:「好。」一旁早有僧侶備好筆墨送上。白少情一揮而就,睿智就在身旁,最先朝那配方看去,道:「老衲原還擔心配方中有可遇不可求的藥材,不料配方如此簡單。恩,當歸、水蓮心、五爪桃、冬蟲、熟地這幾味藥寺裡都有,只是五步蛇延一時找不出這許多來,要立即派弟子下山大量採購。」
搶來的馬很快便受不了這樣的摧殘而跑不動,他只好下馬,繼續趕路。
「對,事不宜遲,快點配製解藥,請白公子說配方吧!」
趕路時,他偶爾會低頭,惡狠狠地瞪著封龍,彷彿到了目的地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他開膛剖腹。
「現在大半武林同道都著了賊子的道,萬一封龍忽然出現,我們人力不足,恐怕會糟。」
整整兩天,他連一滴水也沒有給身受重傷的封龍喝;可封龍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起碼他一直閉著嘴,沒有表示任何意見。
大家安置好了中毒者,大殿中再無原先那般恐怖景象。睿智領了眾人進殿,坐下議事。
白少情並沒有找到原因,接受自己為什麼要發瘋似的帶著封龍趕路——他根本騰不出一點想這個問題的時間。他只是發瘋似的運著真氣,讓兩旁的景物飛快從耳旁掠過。
中毒者多半還有門人弟子師兄師弟未曾中毒,聽了白少情的吩咐,大覺合理,紛紛先回大殿將師兄師弟師父徒弟搬到床上,天極親自將師弟移到床上,小莫也帶著曉傑,將槐二哥扶進大殿內的廂房中。
他知道,每當和封龍在一起時,只有不斷髮瘋似的做某件事情,才能痛快一點。
「半個時辰已過,中毒者不會再傳染給他人了。」他的聲音晴朗悅耳,字字像在人的耳膜上跳舞。但他的拳卻一直握得很緊,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各位請先將中毒者移到床上,好生安置。」
若停下來想,哪怕只是想一點點,都會使人痛苦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