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麼一件小事暴露身份,那可大為不值。
正在這時,容虎忽道,“來了!”
樂庭一口一個為永全殿下著想,說得大義凜然,小柳氣得乾瞪眼,偏偏找不到要他住手的理由。
果然,一輛馬車從城門那邊繞過來,在幾乘輕騎的護衛下,緩緩朝著處決臺駛了過來。
想到這裡,樂庭態度堅決地道,“公告三天前就出去了,人人都知道今天是處決的日子。若是忽然推遲,恐怕惹人非議。柳公子請體察,本將軍實實在在是為永全殿下著想,這事越早了結,對永全殿下越有利。”
樂庭是這一帶最高階別的行政長官,他發了公告午時將在這裡親自監斬犯人,按照永殷法令,在午時這段時間內,是不允許有其他的車騎靠近處決臺的。
可是現在由鳴王一手策劃的魔術計劃實施已經提上日程,處決臺下面的地洞也已經挖好,萬一今天不把事情幹完,說不定就露出馬腳。
這個規矩人人知道。鳳鳴雙目眨都不眨的看著馬車過來,確定它在處決臺邊停下,才大大吐出一口氣。敢這樣大模大樣過來處決臺的,除了樂庭還有誰?
如果放在從前,樂庭當然樂得點頭答應,他也不想處死無辜的犯人。
早在處決臺附近等候的將軍府侍從們早就等樂庭等得發急,見到馬車過來,也趕緊過去接待。
小柳道,“永全殿下的意思,還是希望稍緩幾天。”
鳳鳴遠遠看著那些將軍府的人趕過去馬車前,似乎僵了一下,像遇上什麼奇怪的事,正疑惑事情怎麼樣了,馬車的簾子突然掀開,裡面儀態莊重的走出一個人來。
樂庭心裡憂慮一去,頓時大為從容,擺擺手,做出義正詞嚴的樣子,沉聲道,“這方面請永全殿下放心。這件案子已經滯留多時,現在處置也該是時候了。無論從罪證、論罪的程式,還是處決的程式來說,都完全按照永殷律法而行。沒有人可以在這件事上面說永全殿下半字的不是。”
跳入眼簾的全不是期待中的樂庭身影,竟然是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少年。
還以為你看穿了今天處決的蹊蹺呢。
鳳鳴一個恍惚,還以為自己沒有看清楚,連忙揉揉眼睛,定睛細看時,臉上已經變色,一顆心直往下墜。
搞什麼,把老子半路劫上車,居然是為了這個。
真的不是樂庭。
樂庭聽了,頓時暗中鬆了一口氣。
難道真如洛雲所言,出事了……
“將軍對永全殿下真是忠心耿耿。”小柳咬著牙,勉強一笑,“將軍這番苦心,日後我一定當面稟告殿下。不過我說將軍處置得太急,也是有道理的。要知道,泰家在芬城畢竟已經當了幾代的官,要處罰他家的親戚,多少也稍等一些日子。動手太急了,容易惹人非議,這對殿下的聲譽恐怕不好啊。”
“太子府特使到!眾人下跪行禮!”
最可恨的是,他還不得不誇獎這個該死的草菅人命的傢伙。
驚疑不定中,一聲高聲唱諾驟起,像一個雷猛然竄進耳朵,炸得鳳鳴三魂不見了七魄。
本來擺出一個不偏袒任何一方的中立姿態,現在恐怕是看著永全的勢力日漸膨脹,所以連忙不顧廉恥地巴結永全,以處死泰蠶無辜的妹夫來獻媚永殷太子。
百姓們聽見宣告,紛紛膽怯地下跪恭迎太子特使。
還虎將呢?呸,一樣是趨炎附勢之徒!
樂庭呢?樂庭哪裡去了?
偏偏他現在是以太子府中人的身份出現,怎麼能把自己的目的說出口。用若有若無的目光掃了樂庭一眼,心裡恨不得一腳踢死麵前這個永殷有名的虎將。
鳳鳴還在震驚中,愣愣站著,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鶴立雞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