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一起出現。
“現在他倒黴了,要死了,他們這些所謂的朋友又都去哪裡了?”羅恩·瑪格魯德·羅林斯問他。“啊?他曾經幫助過的那些人呢?那些把他叫做天才的報紙專欄記者呢?簡·波利①『注:美國著名的脫口秀節目主持人』在哪裡呢?她在《今天》脫口秀中對他進行了採訪,你知道的,進行過兩次採訪。那個該死的泰力莎姑母呢?他在他的信中說,當她回家的時候,他們把她叫做小聖母,現在他需要聖母,我兄弟現在要聖母,她可以為我兄弟行撫頭頂祝福禮,該死的,她在哪裡啊?”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滾滾落下。她說得非常激動,胸部上下起伏。她很漂亮也很可怕。卡拉漢想到了他曾經看過的一幅關於溼婆的圖片,那是印度的毀滅之神。他想,努力剋制著心底荒唐的想笑的衝動。
“他們都不在這裡。這裡只有你,我,還有他,對不?他可能會獲得一個諾貝爾文學獎。或者他可以每年教育四百個學生,這樣教三十年。他可以這樣薰陶至少一萬兩千顆心靈。然而,他現在卻躺在醫院裡。他的臉被割掉了,他們還要用他那個該死的小酒店籌資來支付他最後看病的費用——如果你把被砍成這樣也叫做是一種疾病的話——還有他的棺材,他的葬禮。”
她看著他,面對他笑著,臉頰由於淚水而閃閃發光,鼻子上還掛著鼻涕。
“在他的前世裡,卡拉漢牧師,他是馬路天使。但是,這是他最後一個後世。死得很光彩,是嗎?我現在要穿過大廳到樓下的餐廳去喝咖啡,然後見一個丹麥人。我大概十分鐘後回來。足夠你做這次小小的拜訪。求你幫個忙,在我回來之前消失。你和他其他的那些好哥們都讓我噁心。”
她離開了。她的低跟鞋沿著大廳一路嗒嗒作響。直到皮鞋聲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他和一成不變的機器轟鳴聲時,他才意識到他,在顫抖。他不認為這是震顫性精神錯亂髮作,但天哪,那就是他那時候的感覺。
當羅恩從他僵硬的繃帶下面發出說話聲時,卡拉漢幾乎嚇得大叫。他的老朋友說得很含糊,但卡拉漢還是能辨認出來。
“今天,她的那套話已經說了至少八遍了,她不厭其煩地跟別人說起我獲得比洛特二等獎的那年,同時獲獎的只有其他四個人。我猜想戰爭讓人們忘記了很多好詩。你幹得怎麼樣?唐。”
他說話的語音很不清楚,聲音有點刺耳,但他還是羅恩,還好。卡拉漢走過去抓起他放在床單上的手。他的手出奇有力地握著他的手。
“就小說而言……兄弟,我的小說就像是三流的詹姆斯·瓊斯,不是很好。”
“你自己呢,羅恩?”卡拉漢問道,現在他自己哭了起來。這個見鬼的房間馬上就會在淚水裡漂浮起來了。
“很糟糕,”這個男人在繃帶下說,然後繼續道,“謝謝你能來。”
“應該的。”卡拉漢說,“你需要我做什麼,羅恩?我還能為你做什麼啊?”
“你一定要遠離老家。”羅恩說道,他的聲音在變小,但是他的手還是緊緊地抓著卡拉漢的手。“他們要找的不是我,他們要找的是你。你明白嗎?唐,他們在到處找你。他們不停地問我你在哪裡,如果我知道的話,相信我最後會告訴他們的。但是,當然我不知道。”
其中一個機器轉得越來越快了,機器的叫聲一致時敲鐘聲就會響起。卡拉漢不清楚自己是怎麼知道的,但他就是知道。
“羅恩——他們的眼睛是紅的嗎?他們帶著……我不知道……長的外套?像戰袍?他們是坐著豪華汽車來的嗎?”
“完全不是,”羅恩小聲回答,“他們大概有三十多歲,但穿著像十多歲的孩子。他們看起來也像是孩子。可能再過二十年這些人看起來還是像十多歲的孩子——如果他們能活那麼久的話——然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