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他們自己了。當然她叫我進去了。她說她來自芝加哥,她要在她說的‘最後的時光’和他在一起。然後,她用同樣悅耳的聲音說道,‘我一眼就認出你是誰了。是你手上的疤痕告訴我的。在他的信中,羅恩說,他確定你前世肯定是個信徒。他以前總是和我說別人的前世,就是那些人在開始酗酒、吸毒、發瘋或是完全沉溺於這三者之前的生命。這個人以前是木匠。那一個是模特。關於你,他說得對嗎?’說所有這些話的時候,她的聲音都是那麼悅耳好聽,就像是一個在雞尾酒會上講話的女人。羅恩躺在那裡,頭上纏滿了繃帶。他要是再帶上太陽眼鏡的話,看起來就很像電影《隱身人》裡面的克勞德·雷恩斯。
“我進來了。我說我以前是個信徒。但那些都已經過去了。她伸出她的手。我伸出我的手。因為,你們知道,我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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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因為他以為她要和他握手。都是那個悅耳的聲音迷惑了他。他沒有意識到羅恩·瑪格魯德·羅林斯把手舉了起來,而非伸出來。起初,他都沒有意識到他被扇了耳光。她扇得太重了,扇得他的左耳嗡嗡直叫,他的左眼流出了淚水。他很迷惑,當他感覺到左臉上突然的暖暖的襲擊,他以為那可能是一種假性過敏,或是由於緊張的反應。然後,她向他走來,淚水從那張奇怪的和羅恩長得一模一樣的臉上流下來。
“繼續,看著他,”她說道,“你猜為什麼?這是我哥哥的前世!他惟一的生命!快過來啊,看看他吧。他們挖出了他的眼睛,他們撕裂他的左臉——你甚至可以看到他的牙齒!警察們給我看了照片,他們本來不想給我看的,我叫他們給我看的。他們刺穿了他的心臟,但我想醫生已經幫他補上了。是他的肝臟在要他的命。他們也刺穿了他的肝臟,他的肝臟正在死去。
“瑪格魯德小姐,我——”
“是羅林斯夫人,”她糾正他說,“不管怎麼樣,這都和你有關,只是關係大小的問題。繼續走,看看他。看看你都對他做了什麼啊?”
“我那時候在加利福尼亞……我是在報紙上得知這個訊息的……”
“當然。”她說;“當然,但你是惟一一個可以掌控這件事的人,不是嗎?惟一一個和他這麼親密的人。他的一個朋友死於同性戀疾病。還有一些不在這裡。他們這個時候,都還可能在他的酒店裡吃著免費的食物,談論他們聚會時發生的事情。他們對這些都是怎麼想的呢。尊敬的卡拉漢——或者該叫你神父?我看到你在你胸前劃十字——讓我告訴你我是怎麼想的吧,這……使……我……很生氣。”她講話的聲音還是很悅耳,但當他想要開口再說話的時候,她把她的一根手指放在他嘴唇上,那根手指用了那麼大的力壓著他的嘴和牙齒,他於是只好不說話了。讓她繼續講吧,為什麼不呢?好幾年了,他都沒有聽人這麼傾訴了,而有些事情就像騎腳踏車一樣,一晃就過去了。
“他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於紐約大學,”她說,“你知道嗎?他在一九四九年的比洛特詩歌大獎賽中獲得了第二名,你知道嗎?他大學還沒有畢業,就已經寫了一本小說……一本出色的小說……而現在這本書卻在我閣樓的灰塵堆裡。”
卡拉漢感覺到他自己臉上溫暖的口水,都是從她的嘴裡噴出來的。
“我教——不,我懇求他——繼續寫作,他嘲笑我,說他寫得並不好啊。‘讓梅勒、奧哈拉斯和歐文·肖去寫吧,’他說,‘那些人才是真正能寫作的人啊。我只能是在象牙塔裡的辦公室工作,吸著海泡石的菸斗,就像契普斯先生一樣。’
“也可能真是那樣,”她說,“然後他參加了匿名酒,鬼會,然後他又開了個小酒店。每天和他的朋友出去,像你這樣的朋友。”
卡拉漢有點吃驚。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朋友”這個字眼可以與這樣的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