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因此對她額外留意起來。只是他沒料想,對一個人也好一件事也好,花得心力多了便會入了戲,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個女孩的一顰一笑都能讓他駐足觀望。
初時察覺到自個兒的心思,他也不以為忤,是人都喜歡美麗可愛的東西,多關注幾眼也很正常,圍在身邊的女人這麼多,難道自己還會對個小孩子有什麼興趣,跟**似的。可是經過今晚似乎又有些不同,他經歷的人和事太多太雜,世界上早已經難得有什麼人讓他驚奇,林婉卻不停地破了例。
他想自己這輩子可能都忘不了光著腳的林婉哆嗦著站在走廊上的情形,欄杆外面的細雪像漫天的白蘆花紛紛揚揚,小姑娘當時一定又冷又怕,雖然隔著那麼遠的距離燈光又那麼暗,他依然能感覺到她的顫抖,脆弱得搖搖欲墜,她的臉色慘白,但是聲音卻安安靜靜的:“那麼你就殺了我吧。”當時她的原話是這樣吧?那個笨笨的老是鬧笑話的女孩兒竟然做出了讓在場男人都汗顏的舉動。當時沒有過多的時間考慮其他,事情過了以後他才覺自己的驚訝裡充滿了欽佩,林婉的眼睛總是像鴿子般和善溫存,但是她寧靜的血液裡卻蘊藏著勇敢的號角。
怎麼會有這麼奇特的女孩?他忍不住側頭看了林婉一眼,她的長羽絨服拖在後面,像條小美人魚,而且還是條愛笑的美人魚,嘴裡甚至輕輕呵出帶點酒精味的白氣落到他的頸間。
她膽子突然大得頂了天,甚至問出藏匿在心中已久的疑問,她拿纖細手指戳他的面頰:“你你你,你的酒窩是不是點的?”
董翼輕輕斥她:“別瞎鬧。”
林婉對他斥責明顯不放在心上,笑過之後慢慢把頭垂下來埋到他的肩上,像個玩累了的孩子知道父親的責備口不對心,索性撒嬌求饒。董翼嘆了口氣,這丫頭真是沒心機得可怕,他認得的成年女人裡喝多了敢大大方方爬到男人背上的不是豪放女就是在有目的的裝醉,偏生她竟然兩者都不是。
他欺負她醉了,裝出很兇的樣子:“誒誒,我是個男人呢,你再鬧,小心我吃了你。”
林婉含含糊糊說:“男人?蘇可說男人都是騙子。”
董翼微微驚奇:“蘇可是誰?為什麼這麼對你說?”
林婉有些委屈地扁嘴,回答得也文不對題:“打賭……要輸了……她說,世界上沒有可以讓人相信的愛情……”
董翼沉默半晌,揹著她慢慢走上臺階,終於開口:“誰說的,就算別人沒有,你也一定會有——你應該得到這些,不應該看到這世界的陰暗面。”
他沒有得到回答,忍不住再回頭看看,林婉閉著眼睛似乎已經快睡著了,側著的半張臉乾淨得像深山寂靜的雪,嘴微微張著,只怕過不了多一會就有口水流出來灑到他的肩上。
他輕輕搖搖頭,一步一步走上臺階,每走一步,背上的人就會微微顫動。他感覺到林婉忽然驚動一下,連忙問:“怎麼了?”
林婉抬起頭,臉上一片茫然,這裡是哪裡,這人是誰?他的背脊這麼寬厚溫暖,襯衣領子雪白,身上還有淡淡好聞的菸草味,啊,一定是爸爸,以前他也是這樣揹著哭鬧不肯睡覺的她在花園裡散步,嘴裡還會說著話輕輕哄她。
只是……
她有些奇怪的問:“爸爸,你頭怎麼剪這麼短?不冷啊?”
………【第八章】………
林婉隔天早晨醒來覺得頭痛。
房間裡關著窗,但是窗簾被拉開了,可以看到外邊的天空放了晴,陽光照在屋頂的積雪上亮得晃眼,明明知道這時因為融雪的關係會比平常更冷,可視覺上的溫暖依然讓人留戀。
林婉從床上坐起來,抓了抓亂七八糟的頭,睡眼惺忪,她回憶起昨天的恐怖夜晚,依然膽戰心驚同時又很疑惑,珠美的男友打人、董翼拔刀相助、然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