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行李箱,裡裡外外翻了個遍,卻抓狂地發現自己竟然連任何一件適合約會的衣服都沒有帶!
天吶!
她想,我該穿什麼?總不能還穿這毫無女人味的防水外套吧!
花了九分鐘來回踱步之後,知喬用一分鐘決定換上白色的絨布襯衫和淺駝色的棒針毛衣開衫,再圍上咖啡色的格子圍巾——不管怎麼說,這是她最有女人味的一身打扮了。
五分鐘後,當她出現在樓下大堂的時候,發現周衍正坐在沙發上等她。他也換了一身衣服,讓她大跌眼鏡的是,他竟穿著牛仔褲和防水外套。
“毛衣不太適合在雨天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周衍如是說,“不過算了,沒時間了,我們出發吧。”
“去、去哪裡……”被拽著胳膊往外走的知喬不禁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
從計程車上下來,雕龍畫鳳的牌坊佇立在眼前,上面掛著一塊巨型匾額,寫著“天下為公”四個大字。各式各樣的霓虹燈閃爍著,很多時候知喬看那些好萊塢電影中異常滑稽的所謂的“中國”
的街道,就跟這裡很像,也許那些導演懶得去了解什麼才是真正的中國,所以就偷懶地把世界各地的中國城搬上銀幕,假裝那就是中國。
但話又說回來,舊金山的中國城是世界上最大的中國城,從十九世紀爆發的淘金熱開始,不計其數的中國人來到這裡。淘金熱褪去之後,他們仍然留在這裡,San Francisco的音譯是“三藩市”,但更多的中國人習慣稱之為“舊金山”,或許只是為了紀念一個美麗的夢。但無論如何,他們得以紮根於此,而“中國城”似乎是他們離祖國最近的地方。
也許因為第二天就是中國農曆的除夕,所以這天晚上的中國城到處充滿了喜慶的氣氛。大紅燈籠和各種橫幅充斥著整條街,這是一年當中最快樂、最熱鬧的時刻。
“是我看錯了還是怎麼,”知喬瞪大眼睛看著牌坊兩邊的石獅子,“這獅子的牙齒為什麼這麼白,它是每天都有在刷牙嗎?”
周衍哈哈大笑起來:“這是個好習慣,值得鼓勵。”
“……”
“我有很多在美國出生並且長大的華裔同學,”沿著山路往上走的時候,周衍說,“他們竟然告訴我,在他們看來;‘中國城’是一個比中國本土更像‘中國’
的地方。”
“他們也是受到好萊塢電影的毒害嗎。”知喬攏了攏脖子上的羊毛圍巾,好讓風不要吹進領口。
“不盡然,”周衍輕輕地笑起來,“因為這裡真的很有特色,幾乎濃縮了所有中國最有特色的東西,而反觀我們的大都市,有的時候晚上站在高樓往下看,我反而有一種錯覺,好像那是紐約,是倫敦,或是巴黎。”
“也對。”
“你知道嗎,”周衍站在山坡上,原地轉了一圈,“我發現這裡跟十幾年前比起來竟然……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怎麼可能。蘇聯解體了,香港迴歸了,雙子塔沒了,連我都從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長成了三十歲的‘剩女’,這裡怎麼可能沒有變化?”
周衍哭笑不得,但還是堅持說:“變化總是有的,但……那種熟悉的感覺從沒有變。”
他們路過許多中國餐館,裡面照例是人頭攢動,先不說那些餐館裡菜的味道如何,單從氣氛看來,確實很像家鄉的飯店,而那些店的裝潢又讓人感覺進入了時光隧道。
“舊金山其實很小,”周衍說,“沿著這條山路可以步行到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你為什麼來這裡——我是說,十幾年前,你為什麼開車來這裡。”知喬看著他的側臉,竭力想象少年時的他。
“不知道,”他苦笑,“只是想逃離原來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