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能者多勞,本在情理之中。」
真是個謹慎的女子,不是自貶就是撇清,讓自己置身事外,紫光帝心中想著。
如此小心守分,確實是宮中明哲保身的良方,但以她的背景,實在無須如此像個童養媳般的小心翼翼,就算她想在宮中橫著走,別人也還是得禮讓她三分的。
孃家勢力雄厚的她,不必像詠春宮或張妃那樣,拼命想在後宮出頭,來為家族鋪出高官厚祿的青雲路。照理說,她該過得比詠春宮更張揚,也應該那樣過。
再說,即使她想要一直這樣小心守分過完一生,就以為能所願得償嗎?明家選擇她進宮為妃,絕不可能只是要她當個無聲無息的存在吧?明家人心中想什麼,他心底明白得很。也許眼前這個年方二十的小女子真的不懂,但她背後那些人,終究不會允許她永遠只乖乖守在明夏宮,當個不問世事的蓮花痴。
不管明家想要她在宮裡起什麼作用、想得到什麼,他現在需要背景雄厚的她來當整頓內廷與後宮的第一枚亮眼棋子。就算不是看上她的才華,光是她的身分拿出來,也是全後宮最當仁不讓的,紫光帝自然沒有放過她、由著她去過舒心平凡日子的道理。
「如果妳不願分擔詠春宮的責任,那麼這些宮務就暫時交由金秋宮與詠春宮去辦吧。這十日詠春宮被禁足,正好讓金秋宮學著上手,至於妳呢……」
明恩華心口被高高吊起,屏息著。
「原本朕想讓妳去蘊秀院當個助教,將童蒙這部分經營起來,也就是說,從此蘊秀院的女學生將從四歲招起……不過朕想了一下,貿然改制,總是冒險了些,還不如讓妳私底下先教兩個學生,待實際成果出來,確定沒什麼大問題後,再公開改制,就不會被朝臣反對了。」
她定定垂視於地面的雙眸,不敢稍抬,卻看到一雙明黃色的鞋子無聲的走進她的視線內,在她面前,站定。
站立在她面前的帝王,以沉默的氛圍壓迫著她無法再回避,只能抬頭面對。但,抬頭後,她該怎麼應對?
「皇上的意思是?」好不容易蓄足了膽氣抬頭看著帝王,那雙深黑如海,望不見底的眼,讓她手腳冰冷,很想逃開。
「既然朕打算將妳編寫的教案當作全國通用的童蒙書,妳總該對這本教案的教學成果做保證。所以,從下個月起,三皇子予暘、四公主予瞳,就交給妳教了。」
老天!讓她教育三皇子!有沒有搞錯!
明恩華非常肯定皇帝是有意的在為難她了。這個為難當然不在予瞳,而在於三皇子予暘是張妃的兒子。
「承蒙皇上抬愛,但請皇上三思,這畢竟於禮不合。歷來的皇子通常都是由學識淵博的翰林大學士啟蒙,臣妾身為女子,又非才華出眾之人,並不適合擔此大任。還望皇上三思。」光是張妃那一關,就夠她受的了。
紫光帝俊挺的眉毛微挑,當然看出她的不樂意。慢吞吞地道:
「又拒絕?身為朕的正妃之一,為朕分憂是妳的責任與義務。可妳既無意於內廷宮務,又不樂意接受朕委託於妳的這點小事,明夏宮莫非認為朕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只是為著等妳拒絕?」
這話說得太重了!她完全承受不起。
明恩華全身冰冷,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把皇帝給得罪透了!既然不管願不願意都得捱上那麼一刀,那她還有什麼好掙扎的?
「皇上恕罪,實因臣妾從未獨自承擔大任,沒有自信可以將教育皇子的事辦好。皇子的教育本該慎之又慎,若是隻教授公主,教得不好也不會有太大影響,然皇子乃國之未來儲君之一,若有個差錯……」心驚膽跳的發現皇帝臉上閃過一抹不耐,明恩華也只能趕緊說道:「既然皇上不棄,交予臣妾這個任務,臣妾定當竭盡心力,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