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敬親緩緩說道:“眾寡懸殊,也不見得有什麼太大不了的。幕府幾路來攻,咱們哪一路不是以寡敵眾?不都是大勝了嗎?”
大村益次郎大急,聲音高了起來:“這支中國人的軍隊,和幕府所將,萬不能比!”
毛利敬親被他滯了一滯,啞然半響,方才說道:“以先生之見,我藩該如何迎敵呢?”
大村益次郎說道:“中國山地橫在山口和荻城之間,其真正險阻之處,在於隔斷南北交通。所以,臣下以為,藩廳應撤往荻城,再將主要的兵力,放在中國山地的關隘,依託天險,層層阻擊敵軍北上。另我方熟悉地形,同時可用小股部隊,在敵軍進軍的路上,予以反覆襲擾。”
毛利敬親眉頭深鎖,說道:“你是說,主動放棄山口城?”
*(未完待續。。)
第三十一章 阻擊點
大村益次郎嚅囁了幾下,最終還是說道:“請主公明斷。”
毛利敬親緩緩說道:“那麼,中國山地以南,整條山陽道,半壁江山,就再非長州所有了。”
大村益次郎說道:“中國人總要離開日本的,到時候咱們反攻回來,幕府疲弱,咱們一定可以收復失地。”
毛利敬親說道:“如果中國人從長州北海岸登陸怎麼辦?”
大村益次郎說道:“北海岸懸崖峭壁,登陸不易。再者說,如果中國人要這麼做早就做了。這件事情有點奇怪,清國兩萬兵馬,軍力雄厚,海軍又異常強大,本應分出一路,或從南岸瀨戶內海方向登陸,或從北海岸荻城方向登陸,如果中國人如此作為,我藩應對起來,會艱難許多。”
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臣下以為,此次清國犯我,是同米夷合兵,海軍方面要靠米夷支撐。米夷必是不願介入此役過深,以免損失過重,將來不好脫身。所以,中國人只好專攻馬關一路。因此,荻城方向,臣下敢保無虞。”
毛利敬親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說道:“我不是信不過先生所說,但高杉晉作不戰而棄馬關,藩論已經吵翻了天,如果我又不戰而棄山口城——大村先生,此處沒有第三人,我也不怕說給你聽——只怕我這個藩主也未必做得下去!”
大村益次郎渾身一顫,深深地俯下身去。
毛利敬親說道:“這種不戰而去的話,不必再提起了。出了這個屋子。你也不要再和其他人說類似的話——這是為先生好。仗只能在山口城這兒打。怎麼打。先生大才,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不置喙。嗯,先生就算要我和世子扛槍上陣,我也絕無二話。”
大村益次郎又是微微一顫。
毛利敬親說道:“如果山口城這兒果然支援不住,再如先生所言,退往荻城吧。”
大村益次郎心想:那個時候,我軍兵力損失殆盡。拿什麼守住中國山地的隘口?退往荻城,又有何用?
但這個話,他終究沒有說出來。
*
從藩府出來,大村益次郎立即再次趕往小郡。
山縣有朋已經向防府派出了一支一千人的部隊,餘下的兩千人,大村益次郎重新全面調整了部署。
“化整為零”勢在必行,不然,兩千人攏在一起,給人家的炮兵兩口三口就吃掉了。大村益次郎扼腕:可惜我沒有西式的大炮!
不過,“化整為零”不是為了打游擊。現在中國大軍已經逼近,沒有多少騰挪輾轉的空間了。再說。大村益次郎擅長的和一直孜孜以求的,是西式的“正規化建設”,打游擊什麼的,也非其所長。
大村益次郎做的,是把戰線前移,在較為廣闊的預設戰場內,在敵軍必經的路上,找出一切可以掩護自己、阻擊敵軍之所在:山坡、樹林、村莊、河流、橋樑、溝壑,甚至石磨坊,等等——在上述阻擊點各派駐數量